薛向心中微动——那板子竟仍在散发罡气余韵,说明他真力未泄,笔意仍留。
有人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上前几步,想看看那首诗到底写的是什么。
可走近一看,那人脸色古怪起来。
他迟疑半晌,才苦笑着念出声来:
“我自爱女人,女人不爱我。挺起金刚枪,杀杀杀杀杀。”
全场鸦雀无声。
下一刻,不知是谁先“噗嗤”一声笑出,笑声顿时连锁爆开。
“这……这也算诗”
“哈哈哈哈!好一个金刚枪,杀气倒是有,文气全无啊!”
“全诗扑面而来的欲望,倒也合了野兽率性的本意,哈哈……”
“…………”
厅中笑声如潮,连楼外都能听见。
唯有狂战,仍面无表情。
他站在原地,任众人哄笑不休,眼中金光却愈发冷厉。
仿佛那首粗鄙至极的诗,另藏锋芒。
忽地,笑声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众人逐渐察觉到异样,那块玄胎铁母中有股沉重得近乎凝滞的压迫感,正融向空气,像山岳正缓缓下沉。
忽地,那块玄胎铁母板,发出深沉的嗡鸣。
上面的字痕,本该只是刻痕,此刻却一一亮起暗红的光。
每一笔“杀”字,都在震颤。
那种震颤,不是气流,而是——血气在共鸣。
“那是……真力回涌!”
“他刚才写诗,不是在发文气,是在炼罡!”
“…………”
全场多是聪明人,他们早就猜到狂战名义上是和薛向比拼诗文,实则是变着法和薛向比拼指力,比拼修为。
尽管众人、包括薛向早就看破这一点,但还是对狂战的狂暴武力,深深震撼。
此刻,玄胎铁母上每一个“杀”字,都似气血引爆的节点。
五个“杀”字齐鸣,疯狂吐露着杀机。
狂战玄袍鼓荡,头发如铁线飞扬,双瞳金光暴涨。
血气翻腾成雾,席卷整座红楼,连护阵符纹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好强的气势!”
“不愧是圣贤之后!”
“这下,悲秋客麻烦了。”
狂战无视全场喧嚣,将玄胎铁母“啪”地翻了个面,发出金铁般的脆响。
“该你了。”
他那双金色的眼,像两团燃烧的火,死死盯着薛向。
薛向静立原地,神色沉静如水。
狂战嗤笑一声,声音低沉,带着轻蔑的腔调:“怎么号称悲秋客,诗仙词佛一般的人物,不会在我面前不敢动笔吧哈哈……”
他忽然仰头大笑,那笑声直撞屋顶,震得楼内灯火乱颤。
“哈哈哈哈!原来所谓的‘悲秋客’,也不过如此。”
有世家子弟跟着大声附和。
沈三山用尽全力,才勉强忍住,没有跟着嘲讽出声。
狂战缓缓伸出手,竖起一根手指。
“我数十个数,若你还不动手写,就算我赢。”
他狞笑着,又指向案上的愿饼与朝暮露,“到时,这些都归我。”
说完,他舔了舔嘴角,金色瞳光里,映满了贪婪。
“这不公平!”
“说好了是比诗文的,这怎么比上指力了”
“也不能这么说,人家狂战是写的诗文,让薛向跟着写,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