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跃动着,渐渐在墙壁上勾勒出玄妙的图案。林沫记忆很好,瞬间认出这个图案和客舱构成的法阵如出一辙。
六芒星闪烁,外圈的圆缓缓转动。不,那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圆”,而是吞尾之蛇。
杜先生正在向海蛇之母,光海之主,超越生死的圣灵戈塞拉,献上丰厚的祭品,祈求永生。
他会成功吗
林沫嘴角浮现笑意,恐怕没那么容易。
她脱掉碍手碍脚的棉服,仅着单衣,然后从搁在脚边的袋子里拎出一面镜子,一捆缆绳和一把水果刀。
镜子是房间抽屉里找出来的,缆绳是她昨天下午去放置破烂救生艇的仓库里拿的,水果刀是她刚刚从餐厅角落搜到的。
检查好装备,又把匕首插进裤兜,林沫拿着另外两样东西,弯腰屏吸,无声无息地贴墙绕向餐厅的另一头。
雨水砸在玻璃窗上,乒乒乓乓,像是林沫的心跳,无法止息。
透过急促的心跳声,林沫敏锐地分辨出来自甲板的含糊低吟。
她不敢靠得太近,在墙角边就停下步子。手边的窗户正对甲板,她用镜子调好角度,默默观察。
影像透过湿漉漉的玻璃,落在巴掌大的镜子里。林沫看到了三个略显模糊的身影,她眯起眼睛,大脑自动还原了变形的身影,那是杜先生,以及两名蛇人。
唔,是黑化版的蛇人,身上都是脓包,有点恶心。
说起来,虽然早就知道它们的存在,也在画廊里看到过它们的尊荣,但亲眼目睹,还是头一回。林沫好奇地盯住蛇人的倒影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画廊里的画像还是美化了不少。
不过杜先生是好端端的人形,他的变异是可控的吗那他现在算是人呢,还是怪物呢
两名蛇人温顺地站在杜先生身后,像两个高壮的保镖。其中一名蛇人还尽责地替他撑伞,就是技术有限,雨水从伞沿落下来,浇了杜先生一头。
在林沫的凝视中,杜先生忍无可忍,劈手夺过伞,甩到角落里。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过程里,杜先生始终没有停止念咒。
随着时间流逝,林沫渐渐察觉到了一种颇为诡异的气氛,或者说,域神秘流淌在空气中,杜先生、蛇人、镜子、轮船,一切都显得模糊又幽远。
林沫小幅度地甩动头颅,试图把那种模糊甩出大脑。她成功了,视线的焦距重回掌控。
环顾四周,墙上荧光越发活泼。林沫小心地摸了摸,很凉,她觉得自己像在摸一块冰。
林沫打了个哆嗦,仅着单衣,有点扛不住。
好在,她不需要忍耐太久。
镜子中宛如凝固一般的画面变了,一抹艳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边缘。看到这抹异彩,林沫双眼一亮。
杜先生和两名蛇人却毫无所觉,仍然专注地进行着自己的仪式。
就在刹那间,银光闪过,念咒声戛然而止。
林沫看到镜子里的杜先生缓缓回头,目眦欲裂。
他应该有很多脏话想说,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结束。他怀着一肚子的不甘心,软倒在地。鲜血蔓延,随即被雨水冲散。唯有淡淡的血腥味,申诉着片刻之前的谋杀惨案。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红斗篷女人从尸体后心拔出匕首,狂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