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死!”
“砰!咚!咔!”
高道奴长杖一砸,巨力敲裂了一人的脑壳,砸起飞溅的黄红。渠帅卜巳与范朔哈哈笑着,与门徒配合挥砍,各自杀了一人!
等众人杀完,骑马赶来,就见到张承负已经跳下了马。这少年丢了弓,单手提着长杖,走向跌坐在雪地上、提着八面汉剑的程立。
“铛!”
张承负一探一挑,就把那柄精贵的汉剑打飞。程立披头散发,又抽出一把短匕,然后再次被一杖击飞!
“…”
这中年文士默了默,不再反抗,拢起散开的头发,显出一张清峻的脸。他用如钩的目光,望向身前的少年,仔细打量了几眼,脸上竟然露出了笑。
“这位少年郎君!段氏出多少钱,买我等的命?”
“且报个钱数来,我程氏三倍给你!只要你放我一条性命…”
张承负沉默不语,只是细细看着这中年文士,看着对方的从容,和从容下克制的紧张。好一会后,他才点点头,问道。
“程君,程仲德?”
“.正是程某。郎君是何人?”
张承负环顾左右,看着皑皑白雪,听着不远处短促的惨叫,也看着那逐渐染出的血花。他温和一笑,对程立道。
“我是太平道门徒,姓张,名承负!”
“太平道徒?!”
闻言,程立瞳孔一缩。他脸上的笑容先是一滞,然后却又更加和蔼起来。
“承者为前,负者为后。承者,承天而行;负者,负地而生…”
“原来,郎君是太平道的高徒!不知是哪位大医的弟子?我程氏与太平道友善,大贤良师当年在兖州传道,也是捐过几斛米粮的…”
“程某平日里,也读过流传的《太平经》篇章,信奉黄天。对大贤良师的说法深以为然。这汉室的苍天,确实是死了啊!…”
张承负平静倾听,脸上也渐渐露出笑容。他温和笑着,看着这位当世最顶级的谋士,问道。
“程君竟然也知晓我太平道,看《太平经》?”
“太平道跨州连郡,信众百万!这兖州之地,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那程君觉得,我太平道如何?”
“自然是好极!程某每每思之,都恨不得能投入大贤良师门下,日日听讲玄妙!”
“哈哈!既然如此,不如让我斗胆,代替师长,邀请程君入太平道?”
“啊!入太平道?”
“怎么?程君不愿?”
“哪里!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闻言,程立的脸上,扬起真诚和善的笑容。他坐着行了一揖,视周围死去的程氏亲随于无物,恭敬笑道。
“程某愿入太平道,为大贤良师,为三位大医效劳!”
“好极!好极!能得程君,真是我太平道的幸事啊!”
张承负满意点头,低头还了一揖,脸上也扬起了笑。两人就这样真诚的笑着,对视着,不提半句刚才的厮杀。而后,张承负突然面露苦恼,问道。
“程君大才,张某钦佩多时!我太平道有一难题困扰许久,不知如何解决…若程君能够解惑,我一定帮程君遮掩下来,躲过段氏的追杀!”
“嗯?请讲!”
“是这样!我太平道在冀州信徒众多。可今年冀州先是大疫,又是大旱,多出数十万流民来!我等欲救百姓,却没足够的粮食,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