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虽然清浅表面在恢复,能吃能睡能上课了,但那眼底深处的迷茫和痛苦,像一层化不开的薄雾,始终笼罩着她。
她放下手中的画笔,坐到林清浅身边的地毯上,手臂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膀。
“清浅。”
韩乐乐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姐姐般的关切,少了平日的跳脱:
“这两天看你,好像......还是没真正放下?心里那根刺,还扎着呢?”
林清浅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像被戳破了强装的平静,肩膀微微垮了下来。
她没有看韩乐乐,只是低头盯着自已绞在一起的、细白的手指,声音闷闷的:
“乐乐姐......我......”
“我知道,我知道。”
韩乐乐用力捏了捏她的肩:
“换谁摊上这事儿都得懵圈,被那么个畜......咳,手段高超的骗子耍得团团转,搁谁身上都得难受死,关键是,你自个儿在这儿翻来覆去地琢磨,把自已熬得跟个小可怜似的,人家呢?在魔都该吃吃该喝喝,说不定早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公平吗?这口气你能咽得下去?”
林清浅的心被韩乐乐的话狠狠刺了一下,一股酸涩委屈瞬间涌上眼眶。
是啊!
凭什么只有她在痛苦煎熬?
林清浅委屈的想要哭。
‘他是不是真的......早就把我忘了?’
‘像扔掉一件不再感兴趣的小玩意儿?’
‘那些心动、那些甜蜜、那些他眼中曾有的光芒......都是假的吗?’
‘一丝一毫......都没有残留吗?’
林清浅心思复杂,觉得上次,想要去问他,结果没问出心里最想要知道的,或者说,得到的答案,让她茫然。
最后一天没控制住,又去见他,结果还是疯狂......
林清浅也不知道自已怎么了,好像是生病了一样......
现在呢,她又想要去见他。
好好问问他,看着他的眼睛,让他说出答案,到底有没有爱啊?
韩乐乐观察着她的神色,知道说到了点子上。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蛊惑和怂恿的意味:
“姐妹,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你这么憋着,把自已关在波士顿胡思乱想,不是办法。”
“只会越想越钻牛角尖,越想越觉得自已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被他随手丢弃的垃圾。”
“这对你不公平!”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要不......咱干票大的?”
林清浅茫然地抬起头:“大的?”
“对!”
韩乐乐一拍大腿,川渝口音都出来了:
“跟我去魔都!就在八天后,他那宝贝儿子的满月宴!到时候他肯定在,跑不了!我带你混进去!”
“魔都?”
这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林清浅耳边炸响。
她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无法呼吸!
那个城市......那个有他的城市!
那个承载了她最初憧憬、如今只剩下痛苦回忆的地方!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