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妇人,哪怕是岁月催人老,身上也找不出半点有姿色的痕迹。
许尽欢死了不过五年多。
短短五年,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宁方生扭头看天赐:没找错?
要是别的事,天赐定是喉咙里发出一记冷哼:先生,你是瞧不起谁?
但此刻,天赐挠挠头皮,不怎么笃定地点了下头:应该……没找错……吧。
宁方生收回视线:“能否进屋说话?”
阿满突然快步走到宁方生面前,语气说不出的急切:“不进屋,你先和我说,那个故人是谁?”
不仅语气急切,眼神中也透着焦急和恐慌,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催命。
迎着这样一双眼睛,宁方生想了想,回答:“尽欢而散。”
尽欢而散?
尽欢而散!
阿满踉跄着退后半步,整张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慢慢的,她眼眶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要落下来,却又久久没有落下。
没错了。
这人就是许尽欢嘴里的阿满。
天赐没有找错。
就在宁方生想掏出帕子时,阿满用力吸一口气,硬生生将那两行泪,逼了进去。
她用力把宁方生往外一推:“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宁方生没有料到她会推他,更不曾想到,她的手劲会这么大,竟被推得连连后退。
这时,只听阿满吸了吸鼻子,冲屋里喊:“孩他爹,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不等屋里有回答,阿满便一头往外冲。
冲到院外,她压着声,对宁方生道:“你们跟我来,别跟得太近。”
“去哪里?”
“去个能说话的地方。”
……
能说话的地方,是处破旧的屋顶。
阿满沿着堆在屋后的柴堆爬上去,三下两下便爬到了屋顶上。
这时,宁方生才发现,阿满虽然身形臃肿,但手脚还很灵敏,有跳舞的功底。
他朝天赐看一眼,示意他在下面盯着,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
上了屋顶,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
“你要不嫌弃就坐下说,这处老宅子没有人住,南城人多嘴杂,就这里说话,还能方便些。”
宁方生看着眼前一排排的房舍,看着头顶的蓝天。
嗯。
的确方便。
他一掀黑衣,屈膝坐下来,然后拍拍身侧,示意阿满也坐下来。
阿满没有坐,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里哪还有什么焦急和惶恐。
有的,是一种近乎冷漠的怀疑。
许尽欢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是受他所托,来看她。
“你是什么人?”
她眉宇间的戾气掩不住,“和许尽欢是什么关系?他什么时候托的你?你是怎么找到的我?”
从乍一听到“尽欢而散”时的激动难耐,到此刻的怀疑,面前的妇人只用了一段路的时间。
宁方生到这里,才彻底相信眼前的人,真的就是陪伴了许尽欢很多年的阿满。
也明白了,为什么许尽欢会把阿满放在第一个。
因为。
她对他,是真的有情。
“我是他在南边的朋友,五年前,许尽欢捎来一封信,信里让我以后有机会进京的话,去看一个叫阿满的女人,他说阿满住在狗尾巴胡同。”
宁方生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塞到阿满手里。
“这一千两银子,是随着他的信,一并捎来的。我找你不容易,狗尾巴胡同已经换了人,这里是我好不容易打听来的。”
还没等阿满说话,他低声又道:“山高路远的,我其实并不想来,但他信里有句话,打动了我。”
“是什么?”
宁方生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说,他一日不死,阿满就会等他一日。他说,这样痴心的女子,你无论如何都替我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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