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门锁忽然从外面拧动。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梳着地中海发型、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探头进来,嘴里还嘀咕着,“这厕所怎么…”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了里面石化的一幕…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冷峻的青年站着,一个人身形瘦小、女扮男装的姑娘跪坐在地上,一个护着裤子,一个使劲扒拉…
场面落针可闻。
地中海男人看看江蝉,又看看地上的林敏,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三分了然、两分受惊、十分鄙夷的复杂表情,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
咔哒,他非常体贴地把门重新拉上,门外还隐约传来他后面半句嘟囔,“也不分个场合…”
卫生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江蝉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林敏也傻了,抱着江蝉大腿的手都忘了松开,脸上还挂着好容易挤出来的泪痕、和不知哪蹭上的灰。
几秒钟死寂后。
“松!手!”
江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林敏这才如梦初醒,触电般松开了手,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赶紧把歪掉的假胡子按了按,重新拉起宽大的帽子,严严实实的把自己重新伪装起来。
江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这女生扔出窗外的冲动,猛地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门外,那位地中海大叔正靠在车厢连接处的墙壁上,悠闲地抽着烟,看到两人出来,他吐出一个烟圈,眼神在低头缩肩的林敏和脸色铁青的江蝉身上意味深长地扫了一圈,最终又摇了摇头,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叼着烟头,施施然走进了卫生间。
江蝉:“……”
林敏:“……”(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江蝉抬步就往自己的车厢走去,声音冰冷,“别再跟着我。”
林敏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几步远,小声嘟囔,声音带着点无赖,“谁跟着你了…我回自己座位不行啊?这铁轨又不是你家开的…”但她的脚步却明显是紧跟着江蝉。
江蝉懒得再理她,只想快点回到座位。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这节车厢门口时…
轰隆!!!
一声沉闷得如同巨锤悍地的巨震,猛地从铁轨后方传来,仿佛整列火车都跳了一下!
江蝉霍然转身,目光如电般射向巨响传来的方向…
前一秒还在嘴硬嘟囔的林敏,此刻反应快得惊人,活像一只受惊过度的老鼠,嗖地一下就窜到了江蝉身后,连假胡子都吓歪了,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只露出一双惊惶不定的眼睛向着后方看去。
只见连接尾部车厢的那扇厚重的、刷着危险标识的装甲铁门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凸起的鼓包!门框边缘的铆钉都崩飞了几颗!
紧接着又是一个鼓包…嘭!!
头顶上的警报轰灯开始疯狂鸣叫,大量昏昏欲睡的乘客被惊醒,一个个全都惊惶不安的望向了那震动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