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留给自己太多多愁善感的时间,动作迅速的换了身藕粉色的罗布长衫,白袜白靴。自己又拆了头发,在脑后挽了个中高段的发髻,插上两根嵌着珍珠玉石的钗子,这才款款推门出去。
蚩羽看到他都惊呆了,“夫郎,您这是?”
孟晚托起下巴观看蚩羽表情,他肤色似雪,粉嫩的衣裳把他衬得年岁比实际小了不少。
“啧,你这样可不行。”
西梧府府衙内——
宋亭舟把人请到待客用的花厅,自顾自的坐下喝茶。罗霁宁说是代表廉王,但毕竟只是哥儿,这种场合是镇不住宋亭舟这样四品官员的,于是他还叫上了廉王府的幕僚。
幕僚还分了两派,有的久居京城惯了,见惯了京官因为廉王的关系对他们点头哈腰。有的是真做过官,对于宋亭舟的政绩早有所闻,暗暗钦佩。
于是孟晚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在对着宋亭舟横眉竖眼,不满他接待不周,有的人跃跃欲试,想同宋亭舟交谈又不好意思。
“夫君?”
孟晚揉着块白色苏绣的罗帕,犹犹豫豫的小声喊。
所有人都将视线移到门外,看着廊下收伞的美人都是一愣,但下一刻又都不约而同的收回视线。
无他,盛京城不缺美人,而且风情各样,有知书达理的气质型,勾栏瓦舍里的妖娆型,还有教坊司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知心美人。
眼前这位虽然漂亮,可行走坐立皆是一股小家子气,如此只剩一副鲜艳的皮囊,便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
“宋大人,听闻城郊的珍罐坊是宋家的产业?”廉王最看重的一位幕僚问。
他是扬州书院的大儒,身后有千百个学生,有的甚至已经在朝堂上有所作为。他说话的时候连宋亭舟都要礼让三分。
“确实如此。”宋亭舟十分痛快的承认了。
廉王那边的几个幕僚相互看看,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口的孟晚已经小步小步的挪进厅堂,站在宋亭舟后面小声的问:“夫君,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我作陪?”
宋亭舟侧过头对上孟晚的眼神,再看门口时不时看孟晚一眼,在充满鄙夷的歪嘴冷笑的蚩羽,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他语气温柔的说:“是这几位廉王殿下派来的先生有事找你相商。”
孟晚脊背微微弯下一点,两侧肩膀收紧,下颚抵住抬起的手指,眼珠在眼眶里乱动。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问在座的哪位,神情不安到了极点。
看见他这副扭捏姿态,罗霁宁强忍着恶心,好险没吐出来。
妈的,在端王后院看完,好不容易来西梧府又要看,这群死人妖能不能死光了?
他心里骂完冷不丁想到自己现在也和面前的小哥儿一样是一个品种,这是把自己也给咒进去了,脸色比吃屎还难看。
偏偏这个时候孟晚在场内用他闪闪躲躲的眼神巡视了一圈,居然迈着微小的步子朝罗霁宁走去,一双白皙的手就这样扶在罗霁宁身上,“这位哥哥,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