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人在边关,但凡能写家书他都会写,每封家书上也都会问一问他这妹妹的近况的。
他收到的家书里只说她还是跟从前一般的身子弱,因此须得细心调理,只要调理得当,便不会有大碍。
他回京也有一段时日了,也曾问过他额娘和他夫人,她们都说他那妹妹只是体弱,并无大碍,怎么到皇上这儿他妹妹就快不行了
虽然知道不该如此想,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这是不是皇上为了绊住他找的借口,他妹妹的病会不会没有这么重,只是被夸大了。
然后他就开始留心观察起了他额娘还有夫人,他额娘那儿他没瞧出什么来,他夫人哪儿他还真瞧出了些不对劲。
都老夫老妻了,他盯着他夫人瞧伤一眼他夫人竟然把脸扭开了,次数一多,他夫人更是直接躲开了。
他夫人是什么性子她还是知道的除了刚成亲那会儿她羞红过几回脸,就没有不敢看他的时候。
她突然忙起来就更奇怪了,他们的儿子都这般大了,府中事务大办都已交给儿媳们管了,他回来了,她却突然忙起来了,这不是在躲他又是什么呢
都这样了,他要是还看不出来他夫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他就是傻子了。
这么大的事,她们竟然瞒着他,他额娘也就算了,她年纪上来了,老糊涂了,让他怎么都想不通的是他夫人为什么也要瞒着他。
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夫人为何要瞒着他这件事,唯一能说的通的理由就是她们其实也只知道他妹妹病了,病得不重,所以才没将此事告知于他。
想明白其中关节之后他冷汗都下来了,他觉得皇上这话不是为了留他,是为了警告他。
这些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地,天高皇帝远,他难免就做了些不该做的事。
刚开完他的胆子并不大,不过是敢多结交几位官员罢了。
既然要结交那就少不了在一处喝酒,他不可能总让别人请他,总还是要付上几回银子的。
一回两回还好,三回五回的他咬咬牙也能付,再多他可就真不太敢去了。
在百姓口中他是个大官,在同僚眼中他仅仅是个可结交之人罢了。起码他第一次被外放时是这样的。
他那些同僚们大概也看出他囊中羞涩了,所以因为不怎么同他一起喝酒了,不能一起喝酒,关系自然就不如从前亲厚,等他再找他们办事时,他们可就没从前那般好说话了。
最后还是一个人和他家世差不多的同僚实在看不过去了,提点了他几句,告诉他他那一套在武官那儿或许行得通,在文官这儿肯定是行不通的,他才第一回收了第下人送的孝敬。
这个口子一开就再也关不上了,他除了银子,也开始收别的。
那时候他想的还是把官做大,就算超不过他爹,也要超过他兄长,并未有什么不该有的想头。
他会有不该有的想头是在他妹妹生了雍亲王府的四格格之后。
这个消息还是他从家书上知道的,从家书上看,他娘对他妹妹只给四贝勒生了个丫头这事挺遗憾的,他却觉得这是件好事。
四贝勒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这位爷吃软不吃硬,有了这么个小闺女,他妹妹就不愁没宠,只要有宠,总会有儿子的。
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他那妹妹的身子,她身子本就弱,生了他外甥女之后怕是更弱了,须得好好补补。
他又不能回京,也只能在家书上反复强调一定要多去四贝勒府走动,送药之事绝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