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因着人在外地,得知此事时一切早已尘埃落定,任他心中如何悲痛,这事已是无可更改了,他也只能干瞪眼罢了。
这事算得上是皇家辛秘了,因此敢谈论的大臣并不多,更遑论百姓了。
关于此事的流言虽然传到了此地,可这流言传来传去多多少少有些变了味儿。
他只知道七阿哥没了,怎么没的流言里却是说法不一,弄得他心烦气躁,夜不能寐。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想收到家信,他实在是想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等家信等的真真是望眼欲穿。
往常他收到家信都是回了住处才会拆开看的,这会不一样,这回他在办公的地方就没忍住拆开看了。
然后他总算知道他那小外甥是怎么没了的,他这小外甥是生病没的。
这信才刚看个开头就看得他心中百味杂陈。
他明明送了那么多补养的药材回京,家信上也说那些药材都送去了四贝勒府,他小妹也都乖乖的将那些药喝下去了。
按说她的身子应该比从前好了不少才对,怎么还是
他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酸涩,继续看起了家信来。
然后他总算明白了那些流言里对七阿哥夭折的原因虽然说法不一,对给七阿哥瞧病的御医的态度却是一样的,轻易不提,一旦提起便皱眉撇嘴,一脸鄙夷之色。
此等庸医鄙夷他都是轻的,就该进大牢。
他看过家信才知,他小妹还让罗嬷嬷回家求过助,要请那位给爹调养身子的许大夫过府,最后却没请到。
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巧,这位老大夫早不出远门,晚不出远门,偏偏就在他小妹要请他的时候出了远门。
不用想也知道,这事里的文章小不了。
他都能猜到的事,大哥必是猜到的比他还快,他就不信他大哥会放过这位许大夫。
他接着往下看,果然,他大哥没放过这位许大夫,这位许大夫现如今已经举家迁往了河北,别说他了,就连他女儿女婿恐怕这辈子都不敢再回京了。
有些事的确不能一一赘述,他也不耐烦去看那些,让他知道结果便可。
四贝勒为何会放过那几位御医,这事不是他一个大臣能想的,他知晓了结果便罢了。
他大哥为何会放过那位许大夫,这事他能想,不过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大哥放过那位许大夫是因为归根结底,是因为他大哥心慈,因此手软。
他大哥心慈手软,他却不会,这位老大夫不是惯会躲吗,他就偏要把这人给找出来。
他不是开医馆吗,那他就多送几个病人去照顾一下许大夫的生意。
也真是巧了,他认识的人里有好些伤兵,这些人还真能去治治伤,瞧瞧病,也算互惠互利了不是。
至于那些兵痞子会不会在医馆闹事,那就得看许大夫的医术究竟有多高超了,年羹尧想。
他从前只想要钱,因此一个劲儿的捞银子,经此一事之后他意识到光有银子还不行,还得有权,就开始费尽心思的向上爬。
他爹的文臣,他大哥的升迁之路上他爹还能出点力,帮一把。
他是武将,他的那些顶头上司还真不怎么买他爹的账,他也只能到战场上去搏出个前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