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以他师父的徒弟自居,那是因为他师父好说话。
许大夫就还一样了,别看他瞧着慈眉善目的,其实他十分顽固,因此他只敢称他一声许大夫,并不敢称他一声师祖。
他虽然开始跟着师父学药理了,可他并不会医术,所以他刚才只是让那帮兵痞不要再动许大夫,然后就稍微退开了些。
他打的是那些兵痞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都主意,因此没注意到许大夫的脸色渐渐变了。
这回他可算是注意到了,立马就伸手拍了一下他师父,指给他师父看了。
他师父被他这一拍好像被吓着了似的,身子抖了一下。
他被他师父的反应吓了一跳,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
他其实想问他师父,许大夫这伤到底重不重,他们这儿要是救不了了要不要送到别的医馆去。
最后这位许大夫是被他的徒弟和徒孙两惹急一个抬着去的离这儿最近的医馆的。
那个给许大夫包扎过的大高个儿还想上前帮忙,被许大夫的徒弟一瞪,只得悻悻的收回了手。
许大夫最后没能救回来,医者不自医,说一句可悲也不为了。
这小伙计以为这会儿最要紧的事应该是先把许大夫的丧事办起来,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师父会让他去报官。
这官一报这事可就闹大了,他经的事少,刚开始还真没往这上头想。
后来他又一想,觉得这官的确该报,都闹出人命了,这要是还不报官,谁知道那些地痞流氓还会做些什么,这么想着,他壮着胆子报官去了。
许大夫来此地本就是来躲着年府上的人的,说是河北,其实是河北辖下的一个小县城
小县城也有小县城的好处,至少出了什么事,甭管大小,都是传得极快的。
有人去许大夫的医馆闹事这事县太爷是知道的,正因如此这小伙计才能进的了衙门。
这位县太爷以为这个小伙计只是来状告那些闹事的人寻衅滋事的,算不上什么大案。
等他听见小伙计说许大夫没了,他立马就后悔放这小伙计进来了。
要只是闹事,他从中调解一下说便是了。
至于他能不能从中捞点银子或是好处,那就得看他们懂不懂事了。
他最不想听见的就是命案二字,这两个字就代表着搜不完的证据,翻不完的卷宗,审不完的犯人,他能高兴才怪了。
因此这个小伙计,进了衙门也见着了县太爷,最后却没能报得了官,他被县太爷以他和事主并无亲缘关系这个由头给赶出去了。
他把这事告诉他师父时他师父气得立马就要往县衙冲,要不是他师娘拦着,他师父还真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然后他就发现他师父脸上有伤,这下他也不站他师父这边了,帮着他师娘一起拦着师父了。
他没想到他这一拦他师父就不要他了,他被他师父赶出去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张着嘴想说什么,愣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他想说别赶他走,他什么都会做,他还想说他真的已经尽力了,没能报官他也挺难受的,可他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