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基打了个响指——虽然他那只由不同零件拼接而成的手,发出的声音更像是骨头错位的脆响,
“它们会像两只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疯狗,疯狂地撕咬着对方,直到一方将另一方彻底压制,或者,双双筋疲力尽。”
“而这个过程,就是你的机会,阿卡迪扎。”
埃斯基的声音中充满了蛊惑力,
“当它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你的意志,你那属于尼赫喀拉之王的,强大的凡人意志,就能趁虚而入,重新夺回对你身体的控制权!”
“你将不再是任何一种力量的奴隶,而是它们共同的主人!一个能够同时驾驭欲望与愤怒的,前所未有的强大存在!”
阿卡迪扎沉默地听着埃斯基的描绘,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个画面。
两种截然不同的神力在他的体内冲撞、咆哮,而他的意志,则如同一个屹立于风暴中心的礁石,岿然不动。
这个想法,很疯狂,但却又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但是,”
他还是提出了最后的疑虑,
“收割之咒法,那个属于纳迦什的亵渎魔法,它能够吸收恐虐信徒的力量吗?我记得,你说过,恐虐憎恨一切魔法。”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也是这个计划最精妙的地方。”
埃斯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狐狸般的笑容。
“收割之咒法,它的本质,并非是攻击性的法术。它更像是一种转移,一种掠夺。它不会直接用法术能量去伤害目标,而是强行地、将目标的生命力与灵魂能量,从他的身体里抽离出来,转移到你的身上。”
“这个过程,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你用最纯粹的肉体力量,将对手的生命力活活打出来的一样。”
“只要你能在决斗中,光明正大地击败一个恐虐的冠军,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用这个法术完成最后的收割。那么,在那些崇尚武力的恐虐信徒眼中,你就不是一个使用卑鄙魔法的巫师,而是一个用实力赢得了战利品的、值得尊敬的强者。”
“他们非但不会追杀你,反而可能会将你视为同类,甚至,会为你献上他们的欢呼和敬意。”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对于恐虐的信徒来说,无论是谁的血,谁的头颅,只要足够强大,都是献给血神最好的祭品。哪怕,那个头颅是他们自己同伴的。”
“但是,”
他又补充道,
“你必须记住,收割之咒法,只能对还活着的生命起作用。一旦目标死亡,他的灵魂和生命力就会立刻消散,回归到混沌魔域的能量循环之中,到时候,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所以,时机的把握,至关重要。你必须在击败他,但又没有完全杀死他的那一瞬间,完成收割。”
阿卡迪扎点了点头,他明白了。
这个计划的每一个环节,都被这个鼠人计算得清清楚楚。
风险巨大,但收益,同样诱人。
埃斯基则继续道,
“我想,你之前肯定也奇怪过,为什么,自从比西斯之后,我没有再让你用过收割咒法,因为那没有意义。”
“持续地吸收同一种力量,只会加速你的堕落。就像一个赌徒,赢了一次,就想赢第二次,最终只会越陷越深,直到输光一切。”
“我让你吸收比西斯的力量,只是为了让你能够在这个地狱里活下去,仅此而已。”
“从那时候起,我就已经在为你寻找能够与之抗衡的,第二种力量了。”
“恐虐的信徒,只是恰好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最合适的选择。”
说完,他将那块画着简陋符号的肩胛骨扔到一边,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他的炼金台上。
“好了,阿卡迪扎国王陛下,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
他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