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震旦士兵以为他已经死去,准备拔出武器的瞬间,那名吸血鬼的身体,却猛地化为了一团血色的蝙蝠群,从长戟的束缚中挣脱,然后在数米之外,重新凝聚成型。
除了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之外,他身上甚至看不到任何的伤口。
“打不死,他们是打不死!”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震旦军的前线蔓延开来。
士兵们的阵线,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而那些被他们视为炮灰的钢甲氏族鼠,也在此刻,展现出了他们惊人的韧性。
他们躲在坚固的长矛拒马之后,用手中的短刀和投石,疯狂地攻击着那些试图靠近的震旦士兵。
卡勒斯则如同战场上的死神,他亲率着最精锐的一支午夜贵族卫队,如同一把尖刀,直插震旦军阵线的核心。
他手中的战刃,每一次挥舞,都带着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
一名震旦的千夫长,试图用他那面附了阳风法术的巨盾,来抵挡卡勒斯的攻击。
但那面盾牌,在接触到卡勒斯战刃的瞬间,便如同被泼了浓酸般,迅速地腐朽、瓦解。
紧接着,那名千夫长本人,也在一声充满了惊恐的惨叫声中,迅速地化为了一具干瘪的、如同风干了数百年的木乃伊般的干尸。
这场看似自杀式的冲锋,在吸血鬼那不死的特性,和氏族鼠那被迫悍不畏死的辅助下,硬生生地将震旦军那势不可挡的推进势头给遏制住了。
整个战场,变成了一台巨大的、无情的绞肉机。
数以百计的生命,在这里消逝,但都异常缓慢。
莱弥亚的吸血鬼们,在一次次化作蝙蝠又重聚中,消耗着他们那有限的黑魔法能量。
他们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动作,也开始出现了一丝迟滞。
氏族鼠的伤亡,更是如同流水般,飞速地增加着。
他们那由钢铁和血肉构筑而成的防线,在震旦军那如同潮水般的反复冲击下,摇摇欲坠,数次濒临崩溃。
卡勒斯看了一眼南方那片依旧黑暗的丘陵,又看了一眼身旁那些正在浴血奋战的同胞。
他知道,他快要撑不住了。
埃斯基的大军在黑暗的丘陵中疾行,脚下是崎岖不平的沙地和遍布碎石的陡坡。
对于普通军队来说,在这种地形下进行夜间急行军,无异于一场灾难。
但无论是天生善于攀爬的斯卡文暴风鼠,还是身轻如燕的玉血族吸血鬼,都如履平地。
“快!再快一点!”
“武器小组!跟上!谁要是掉队了,就把他的腿打断,当成炮弹射出去!”
“托克西德!你的爪团!去抢占左边那座最高的山头!夏海峰!你的人!右边!”
埃斯基的声音在山谷间回响,动力甲的关节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不需要看地图,这条迂回的路线,早已在他脑海中推演了无数遍。
他甚至比本地人更清楚,哪里的坡度最缓,哪里的隘口最适合设伏。
半个大角鼠时,对于卡勒斯的迟滞部队来说,是地狱般的煎熬。
但对于这支高速机动的主力军团而言,足以让他们完成一次完美的战术穿插。
当他们终于翻越了最后一道山脊,出现在震旦军左翼大营的侧后方时。
山脚下那片混乱而又惨烈的战场,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