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说得很少,做得很多。
就像现在,她亲自握住了细长的钢针,一下一下,往马仔的大腿根上扎去。
杀猪般的尖叫,被隔音效果绝佳的地下室封锁,男人痛苦地求饶:“我错了三太,是我疏忽了,没想到那个飞机上有其他的飞行员,等三少爷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让他葬身大海,死无全尸!”
吴梅的脸上一丝波澜都没有。
她拿起雪白的毛巾,擦了擦钢针上的血迹,将它放回摆满了刑具的推车上。
另一个马仔赶紧过来把推车推开,端来了一把椅子。
吴梅坐下,左腿翘起,双手交叠,摆在膝盖上。
她与刚刚受刑的马仔,一问一答——
“他真的痊愈了?”
“不确定,我们的人已经去医院检查病例了。”
“会不会是虚晃一枪,故意引你们出现的?”
“应该不会,我们的人很隐蔽,他一直在家里养病,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存在。”
“别太自信。”
“是,三太,我一定加倍小心。”
“二房知道飞机上的事吗?”
“不知道,二太很天真的,她以为只要把她侄女嫁过去就万事大吉了,可是先生已经答应大太了,绝对不会干涉三少爷的婚事。”
“她就是蠢。”
“是的三太,邵家四房太太,就属您最聪慧机智。这么多年了,二太还是被您牵着鼻子走,就连三少爷落水那件事——”
“闭嘴,自己知道就行了。”
“是,三太,我再也不敢了。”
“抓紧时间核实,如果他好了,弄死他。”
“如果没好呢?”
“那就回来再弄死他。”
“明白,到时候甩锅给二太。”
“今天对你只是小惩大诫,下次再失败,就送你见阎王了。”
“谢谢三太饶我狗命,我一定好好办事。”
吴梅起身,接过一个独眼马仔递来的湿毛巾,擦干手上的血迹,转身离去。
二房的佣人等了半天,终于见到三太了,赶紧催促她一起过去。
吴梅冷着脸:“急什么,换身衣服。”
她身上有血腥味儿,得换身干净的。
她从佛龛前拿起一件旗袍上楼去。
这件旗袍已经挂在香炉前一天了,四舍五入,等于她拜了一天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