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战马嘶鸣一声,速度再提了点,可刚冲出去几步,就明显喘得更厉害了,蹄子踏地的节奏开始乱。
希伯雷立刻就后悔了,这要是放在平时和别的驭手对抗,这点小失误不算什么。
毕竟人都会犯错,马也会,大家都犯错等于大家都没犯错。
可现在与他对抗的,却是几乎不犯错的发条机车!
他这一鞭子的后果,很快就显现了出来。
“齐头并进了!”有人尖叫起来。
死死盯着赛道,司邦奇把瞭望口捏的嘎吱直响。
机车和马车并排跑在赛道上,机车的传动轴转得飞快,丝毫没有停止或劳累的意思。
再看马车,原先稳定的状态开始晃了,希伯雷的身子也跟着歪了一下。
驭马多年,希伯雷自然清楚,这是战马快撑不住了。
换做正常比赛,他应该就要放缓速度寻找机会了。
可在不留机会的发条机车面前,他是决计不能这么干的。
还得加速,只能拼下去了!
司邦奇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想起自己押出去的零花钱,想起女儿要是真跟哈尔金在一起的场景,又急又慌,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帮希伯雷挥鞭。
但没用。
最后的一里,机车的车头一点点超过马车,从半个车身,到一个车身,再到两个车身。
战马彻底没了力气,蹄子踏地的声音越来越慢,连马尾巴都耷拉了下来。
五十米!
二十米!
五米!
三米!
哀嚎与欢呼,都是这场赛跑的冲线带。
碾过司邦奇,碾过阿克森特,碾过秘密骑士,碾过无数唱衰者的发条机车——
满载着鲜花,舞动着圣联五大口号的横幅,携着风雷般的威势,发条机车堂堂正正地冲过了终点线。
“滴滴——”
鸣笛声中,机车又向前滑行了好远才渐渐停止。
看那游刃有余的样子,就好像完成了什么微不足道的散步。
整个公园都安静了,连鸟雀都不再鸣叫。
然而下一刻,便是海潮般的嘈杂声填满人的耳朵。
“我的全部身家啊!”
“希伯雷,你钱袋欠我的拿什么还?”
“赢了!机车赢了!”
“呜呼——”
大笑声,痛哭声,瞬间掀翻了屋顶。
无数顶帽子扔上了天,互相抱着转圈。
这次换成之前起哄的旅客们蔫了,有的低着头往人群后面缩,有的假装看风景,不敢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