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咬着唇,轻轻点头。
她不是看不懂大势。
只是自家男人伤成这样,她心中怎么能不心疼?
“郡主,几位太医来会诊,余愧贞掌事来问侯爷伤情……”门外,侍女的声音响起。
“让他们等着。”赵瑜低喝。
说完,她的目光再落在张远身上,低低道:“你,你真没事吧?”
张远伸手将她拉到身前,压低声音:“有事。”
赵瑜浑身一颤,张远将她手往下压,声音再次响起:“它有事。”
赵瑜抬头,瞪着眼看张远。
片刻之后,她方才低哼一声,顺从的缓缓俯下身。
……
一日之后。
太医院传出消息,青阳侯转危为安,但需要静养。
大秦皇城。
乾阳殿。
厚重恢弘的大殿之中,此时空荡肃穆。
背着手的元康帝身形挺健,一旁是面色透着几分苍白,穿一身常服的张远。
“张青阳,你觉得朕是那等无气量之人吗?”
元康帝看向张远,淡淡开口。
“东海巡猎之功,四境大军整训之功,是你的就是你的。”
“为何不能敕封你东海侯?”
张远神色平静,微微躬身。
“陛下,张远不是让功。”
“大秦不缺一个张远,缺的是千千万万敢战张远。”
“我不退,他们不敢争。”
元康帝双目眯起,看着大殿之外。
沉吟片刻,他淡淡道:“你想要什么?”
张远深吸一口气,躬身道:“臣请陛下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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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天司,武御司大堂。
堂内玄甲映着寒光,肃杀之气未散。
长宁侯苏靖当先步入,身后跟着满面红光、战意未消的余万钧,以及几位刚从东海前线返回报捷的镇天司精锐统领。
空气中仿佛还带着无涯海的咸腥与硝烟味。
苏靖目光落在端坐玄铁沉龙椅上的张远身上,开门见山:“青阳侯,东海巡猎,屠魔归墟,三锏擎碑,力锁魔尊,此乃擎天之功!”
“陛下敕封之议已定,裂土为公只在旦夕。”
“勋贵之中,成国公、陵兰王殿下皆已首肯,此乃众望所归。为何……却固辞此封?”
余万钧急声道:“是啊侯爷!弟兄们跟着您出生入死,不就是为了替您、替大秦打下一片煌煌天威?”
“您若封公,东境行营便是我镇天司在军中最硬的一块基石!”
“这功劳,是您用命拼来的,实至名归啊!”
几位统领也目光灼灼,显然对张远推拒封公之事难以理解。
此等裂土之功,旁人求都求不来。
张远抬眼,眸中深邃如渊海,平静得仿佛那震动九州的功绩与自己无关。
他轻轻放下手中一枚古朴玉简,声音沉稳:“苏侯,万钧,此等裂土之功,确实滔天,亦足够封公。”
他站起身,踱步至大堂悬挂的雍天洲巨幅疆域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