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文继续说道,“那就对了,你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已。马车事件之后,你三人心性也有了很大变化,这人一经历生死,自然会对过往感觉重要的事情,都会看的淡了。这种心性有好有坏,好的一方面,就是你历经磨难之后,更加珍惜生命,人变得积极向上。”
“可你小子倒好,这事一过,心智蒙尘,反而心性变得更坏了,是不是觉得生无可恋,潇洒自在才是真?万事不强求,只想着顺其自然?我不知你因何事,还是学了什么新思想才变成这样,但还是跟马车一事有关。自此以后你就心性大变,变得不爱计较这生活琐碎,其实人也渐渐开始变得混混沌沌。”
庄正德琢磨一番,倒也认同,“白叔叔所言极是,当时这件事情之后,我觉着自己什么事情都不想管了,只想着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看的书也杂,道佛两家都是略学皮毛,什么道法自然,什么出世寻求解脱。我都是了解了一二,自此以后便更随性了。觉得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是死是活也无所谓了。”
白崇文有些气恼,却也没有发作,只是压着性子继续说道,“这是第一件事儿,那咱们再来说第二件。”
“这第二件事,就在前几年了。你孤身一人闯荡太州府,与朋友合伙做买卖。你二人命数都差不太多,命里该有此发财机会。所以这生意起初很好,对吧?”
庄正德想想,这生意一事,知道的人也很多。白老爷子知道也不为怪,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可也就是这一段时间,你二人有些挥霍无度,便是被这声色犬马吸引,每日流连于酒色场所。夜夜笙歌,纵使你二人有天大的福源福报,只要一沾着这吃喝嫖赌之事,也就是云端的亭台楼阁,遇风而倒!”
“这人活一世,有多少钱财收入,有什么因缘际会,都是有量有度的,上天自有一杆秤,你就是多用一分一毫也使不得。可你小子在这几年什么时候想过这些?大吃二喝不说,还给这些青楼女子四散家财,这就是家中有金山银山,也吃不消你几年折腾。福已享尽,自然就得苦尝恶果。”
“我老汉云游数年,见过这种人已不是一个两个,轻则病患缠身,不得始终;重则暴毙街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如你一般这样还能安稳活着的,也不过是些行尸走肉罢了。你这小子,若不是庄云老头给你攒了一身福报阴德,早就暴尸荒野,喂了野狗!”
白崇文越说越气,越气越说,“自你出生之日,我便与你望过气息,告知你爹,此子能成大器,前途无量,可你这逆子,做了些什么狗屁烂事?若不是你生性善良,不与这些接触过的外人故作刁难,怕早就有人先动手取了你这狗命。”
“人之命运虽是上天注定,但你给我记住了,人这终点就是入土为安,但这一生之中,不只是一条大路!就是出门行走,也有土巷绕道,更别说做人之道!一步走错,便是步步走错,说句大不敬的话,纵是你有九五之尊的命数,也吃不消没有节制的浪费!人若不知节制,必受其害!你这么大个人,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还不如死了算了!”
“常言道,走多了夜路要撞鬼,你本就比其他人敏感许多,也容易招惹这孤魂野鬼。谁曾想还每日日出而息,日落而作。沾了一屁股邪祟,都快把你这精神气机吃了个精光!还哪来的什么前途无量!这上天能让你苟活人世,已经是够意思了!”
白崇文越想越气,忍不住站起来就给了庄正德后脑勺一巴掌。“你这个逆子,我老汉替你爹教训教训你,你这学了点佛道二家之皮毛,就往自己身上用?我老汉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自小聪明伶俐,学什么都比外人快了三分。你爹更是对你寄予厚望,难道是为了让你挥霍青春年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