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穷山恶水的,蚊虫的确不少……”陈爱国脑子虽然慢半拍,但终究还是反应过来,“太平同志,你……你怎么骂人呢!”
“队长,你们快来看!”
高太平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孟良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众人赶到时,只见孟良打着手电,正蹲在一片荆棘丛里。面前有一滩黑褐色的液体,散发着阵阵恶臭。
那气味着实难闻,就像是一千只死老鼠,同时腐烂后散发出的尸臭。
陈爱国见状,立刻用手掩住口鼻。柳伶歌哪里见过这种恶心的场面,弯下腰去,不停干呕。就连野外生存经验丰富的高家兄弟,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孟良同志,这……这是什么东西?”陈爱国一边问,一边摆手驱散臭味。
孟良不愧为留美归来的生物学、医学,双料博士。眉不皱,眼不动地盯着那团液体,居然还凑近闻了闻:“是头野猪。”
“操,这滩臭水会是野猪?”高平安嚷嚷着,道,“老孟,你怕是个赤脚医生吧!”
“一定不会错!”孟良的肯定,源于他对自己专业知识的信心。
“那你告诉我,好好一头野猪怎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给浓硫酸浇了个通透?”高平安还是不信。
“中毒!”
孟良戴上胶皮手套,探入粘液,寻摸出一块尚未完全腐烂的腐肉:“你们过来看。”
众人围拢过去,只见这腐肉似乎是野猪的躯干部分,浸满了粘液,边缘部分腐烂严重,已分不清皮肉。中央一簇毛发上赫然印着两个直径大约一毫米,间距不足两厘米的血洞。
“这是?”陈爱国倒吸一口凉气。
“毒蛇!”孟良很肯定地说道。
“好毒的蛇啊,居然能让一头野猪腐烂到这种程度。”柳伶歌瑟缩着身子,躲在高建国背后,只敢探出半个头。
“伶歌妹子,别怕。”高平安有意向柳伶歌靠了靠,拍了拍斜背在胸前的步枪,“我保护你。”
“平安哥,谢谢你……”柳伶歌嘴上虽在向高平安道谢,目光却时不时望向身前的高建国。
这时,一直耐心观察,沉默不言的高建国忽然道:“伶歌同志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蛇毒虽然致命,但绝无可能让硕大一头野猪腐烂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抬头凝注孟良的脸:“难道是尚未发现的新物种?”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孟林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你们记不记得,资料上记录的附近苗寨人畜死亡的情形,便与这野猪一模一样。”
“你的意思是,这很可能就是巫中地区人畜大规模死亡的真相?”陈爱国拿出相机和笔记本,准备记录这个重大发现。
孟良点了点头,过了良久又道:“这种毒蛇的毒性极强,并且带有不亚于硫酸的腐蚀性,当真是闻所未闻。就算是在美国……”
这时,他忽然发现陈爱国、柳伶歌和高家兄弟,同时瞪圆了眼,用一种无比惊恐的眼神盯着自己。
“你们……怎么了?”孟良被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想挪动身体。
“别动!”
说话的是高建国,只见他一脸严肃,屏住呼吸,仿佛正极力克制某种恐惧,压低声音道:“蛇!”
孟良知道高建国绝不会开玩笑,是以,闻言不由得脊背一凉。这时,耳畔蓦地响起一阵“嘶嘶”声。他立刻分辨出,这是蛇吐信的声音,当下再不敢轻举妄动,用余光缓缓瞥向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