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指轻敲刀鞘,发出早先会令宁不二极其不喜,却逐渐习惯的怪声,郭小九对着宁不二问道:“宁不二,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对不空禅师脾气好一些,谁都不容易。”
望着当空的硕大刀锋,宁不二已经调转气机,两柄道剑嗡鸣不止,明显她带着郭小九,谁都逃不掉,她便决定,自己去硬接下这一刀。
听到郭小九的奇怪话语,只是心中感觉有些古怪,歪头露出几丝疑惑。
却在这时,郭小九猛然暴起,一记手刀就向着宁不二后颈击去,他手上力道应当把握的刚好,确定不会伤害到宁不二,只是将她击晕而已。
他的动作极快,可毕竟比平日慢了几分,手刀还尚且距离宁不二后颈有些距离,就被宁不二翻身一把握住,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瞧了他几眼。
“这种时候,你最好不要自作主张。”宁不二转身,揉了揉鼻头,没有什么俏皮模样,是心中有些感动,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展露出来。
换做她站在郭小九的位置上,宁不二扪心自问,不能做到如同郭小九一般的无私,可能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
可在大唐任何一个男人心中,只怕宁不二的付出,早就超过了其他世间的一般女子。只是她很惜命,不喜欢拿着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揉着还有些疼痛的手腕,郭小九佝偻着腰,他没有在贴近到宁不二身边,心中早已焦急万分,这个时候,总得想个办法才是。
硕大刀锋,已经近在眼前,凌厉的劲风,吹起了两人的衣摆发丝。
不敢在多做等待,郭小九用力拔出佩刀,站在了宁不二身侧:“得,就算不能自作主张,也得跟你站在一起才是。”
郭小九没有说出口的话,在宁不二心中响起,她的目光在此时,略显几分柔情:“要生便一起生,要死,便一起死。”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苍天喜欢跟他郭小九开玩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宁不二面前又献了一次真心,便有一只干枯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需要帮忙吗?”钱藏珍出现在两人身后,佝偻的老头子,一手拍在郭小九的肩头,一手还尚且负在身后:“你们说今天酒肆不开张,我还有些奇怪,原来是到这儿讨打来了。”
这话有些讽刺味道,可郭小九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心里巴不得这个枯瘦的老头子能有什么大手笔,帮他化解了这番危机。
宁不二却是回头,没有等郭小九回答,又略微点头。
南有钱藏珍的钱藏珍,不是白叫的,宁不二始终相信。见识过张季明老爷子手笔的郭小九,自然更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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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让开了身子,不忘拉了拉宁不二的衣袖,也就顺势收刀,露出了一脸的憨实笑容:“老爷子,请。”
“嘿,你小子。”钱藏珍伸手指了指郭小九,也不敢再怠慢分毫。
负在身后的手随着脚下前踏,快速扬起,一根金晶笔便被握在手中。手指捏着笔杆而动,便如同在漫长画卷上,刻下了一条游龙。
游龙不能戏凤,但能化作实质,便是迎面撞上硕大刀锋。
毕竟出手有些仓促,钱藏珍手上可没有就此停歇,一条游龙并不能挡下那道硕大刀锋。
刀锋压在游龙身上,游龙苦苦支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耗尽气机,不复存在。
又是一只惟妙惟肖的金丝雀,跃出了鸟笼,也撞在了硕大刀锋之上。
不得不承认,这位老爷子的手笔,确实算是大手笔,不说对气机的掌控,单单是能在这短短时间内,接连画出一条游龙和金丝雀,就足够叫人艳羡不已。
“起!”钱藏珍没有再落笔在身前的虚空画卷之上,而是提笔轻点苍空,喝了一声。硕大刀锋便好似不能下沉,一点精芒,闪烁在刀锋正中央。
精芒落定,这才瞧见,竟然是画龙点睛之笔,精芒便是游龙的眼睛。
游龙便不再是先前那只有气无力的游龙,有了足够与硕大刀锋抗衡的力道,与金丝雀联手,得以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