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帝冷哼一声,丢下了刀,坐回了椅子上,胸膛一起一伏。
“陛下息怒,臣今日前来,有要事相商。”柳玄打破了寂静。
“窦子,你先退下,朕要听听柳大将军又有何金玉良言!”皇帝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道。
“奴才告退。”窦公公跪着挪出了宫殿,眼睛紧紧盯着柳玄宽阔的后背,好像择人欲噬的饿狼。
“说吧,你有何事。”皇帝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
“臣知道陛下劳累,可也不能被窦左这样的佞臣给......”
“闭嘴!他是佞臣,朕是什么?昏君?你们早就这样称呼朕了吧!”皇帝怒掷茶碗,“噼啪”一声,瓷器在柳玄面前被摔成粉碎。
柳玄垂着头,身子俯在了地上。
皇帝喘了好几口粗气,好一会儿才稍稍平静下来。他看着地上的柳玄,越看越觉得烦躁,不耐烦地说:“快说,把事说完就快退下。”
柳玄磕了个头,道:“各地诸侯的世子如今在燕翎卫里随将士们一同受训,可这毕竟不是个长久之计......不知陛下有何安排?”
皇帝面色一僵,他久未上朝,后宫里的黄门除了窦左皆不干政,窦左整日里只对他讲些燕京城里的奇闻异事和香艳桃花,也没提及此事,如今听柳玄一讲,他竟一时难以说不出话来。
“祖宗之法里可说过此事?”皇帝表面装作若无其事。
“《皇燕祖训》里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规矩是,诸侯世子进京之后,皇帝须教之以领兵伐贼之法,不得留私,以彰皇恩之无边浩荡,勿忘天下共谋之辛,使各诸侯牢守其土,内奉宗室,外御蛮侮......”
“祖宗之法里说得那么清晰了,你还来问朕做什么?”皇帝随口说道。
“陛下,那是三百年前的规矩,当今天下......”
“朕问你,你觉得,你比之叶杉叶将军何如?”
“臣......不如。”柳玄羞愧的低下了头。
叶杉,太祖时名将,北收北荒焉支山,南破南越,使其一分为二,一生征战百余次,罕有败绩,是大燕开国二十八将之首,参与整个朝廷的构建以及《皇燕祖训》的编写,死后随葬太祖陵,追谥中山武王,至今民间还留有叶杉的祀奉。
柳玄虽同为名将,可无论在哪一方面,都难以匹敌叶杉,他本人也将叶杉视作武神。
“那......我比之太祖皇帝何如?”
“自然......也是不如。”
皇帝毫不生气,反而听了他的话之后笑了起来:“那不就得了,他二位定的规矩,我辈后人怎敢废除?就按祖宗法里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