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迈出去的步子,悄无声息地退了回来,眼皮一抹装起死人来了。
童贯啊童贯,不是蔡某不帮你,实则是官家...唉。
就这样,一匹快马从汴梁出发,直奔河湟前线。
西北的晴空,当真是天高云淡,如此开阔好天地,饶是春光也是一派肃杀之气,正是兵家征伐之地。
数十骑士,正簇拥着童贯几人,准备参加大集众将,决战之前的盛大军议,此时此刻,童贯心中只有意气风发。
童贯并不算一个出色的指挥家,但是他是一个有些军事常识的宦官,只要不犯大错,遇不上蛮子中的名将,凭借着大宋的富裕和边关将士的勇猛,他这样的半吊子将军足够打胜仗了。
首先这厮在朝中有人,钱粮管够,而且宋朝的军队的战斗力,是非常强的。
不出意外,此番决战,就是童贯飞黄腾达的开始。
他已经开始畅想得胜回朝之后,扬眉吐气的样子,官家和文武大臣势必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王厚见他笑意盈盈,就是不发话,不禁略显尴尬,轻咳一声道:“童帅,下令吧!”
童贯这才从美梦中惊醒,一扬袍子就要下令出征,这时候肃静的军营中一匹驿马闯入,马背上的骑士高声叫道:“圣上有旨,圣上有旨!”
众将士齐齐侧目,驿卒来到点将台下,累的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童贯上前拿出他背后的竹筒内的手诏,王厚站在他的旁边,悄悄侧目而视,脸色大变。
其他人都不知何事,胜利就在眼前,这时候朝廷来圣旨,是要犒赏三军么?
童贯脸上阴晴不定,突然,他想起出征前杨霖的告诫。
“既然出征,就要以打胜仗为目的,不管朝中发生何事,童帅都应当以战局为先。毕竟你在前线,朝中的百官都不如你了解战场局势。童帅只要记住一点,打了胜仗就是最大的功劳,官家就会重赏,重用。就算稍微违逆官家的意思,让他现在不开心,将来需要打仗的时候,官家依然会从打胜仗的将领中选人。”
“童帅出征挂帅的阻碍有多大,这件事背后的水就有多深,朝中那些大头巾文官,可不是他们自称标榜的君子。他们是什么货色,我想不用在下跟童帅说吧。”
这些话当时自己还没在意,现在想来这少年郎眼光竟然如此毒辣。太乙宫失火,和前线战事有个鸟关系,这群该杀的文官!
杨文渊说的对,打了胜仗就是最大的筹码,童贯心一横,把手诏收回袖中,笑着说道:“陛下来旨,勉励我等奋勇杀敌,将来得胜赏赐是少不了的。”
三军一齐欢呼起来,唯有看到手诏的王厚,眼神中慢慢浮起一丝敬意。
“诸将听令!”
一声呼喝,三军紧绷,齐齐抬首昂胸。
童贯意气风发,只觉得活了五十年,今日才是最快活的一天,他扯着嗓子,声音算是浑厚:
“高永年!”
“末将在。”
“你率所部汉蕃兵马两万人,从京玉关进发,从兰州、岷州,直杀到湟州城。”
“王厚!”
“末将在。”
“在全军之前!除了本帅之外,并无他人节制与你。你但率所部,攻克巴金城之后,留部将把守沿途要道城池,直趋湟州,与高永年会师湟州城外!”
童贯已经彻底摒弃了皇帝手诏带来的负面情绪,振奋精神道:“某自率中军,三路齐发,与尔等荡平河湟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