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文全家,在门口前站着,笑呵呵地上前道:“下官拜见杨钦差,钦差原道而来辛苦了。”
这个时代,是不说大人的,大人这个词是专门叫自己的爹爹的。一般官员见了上官,熟悉有提拔之恩的都称呼恩相,否则大多以官职相称。而且除非是祭天祭祖或者大朝会,亦或是犯了天诛地灭的大罪要认罪悔过,否则也不会跪拜。就是见了皇帝,也是弯腰作揖就算行礼了。
杨霖背着手,笑道:“有劳李府尹设宴,本钦差到这济州,眼见到处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都是李府尹的功劳呐。”
此言一出,身后的何涛眼中的光彩逐渐消失,变得黯淡起来,李崇文却十分开心,笑道:“钦差谬赞了,快快里面请。”
厅堂内却另有一番景象,房中凉爽如秋,四壁银盆高挂,里面都是消暑的刨冰。
主座上据案高坐着一英武少年,仪表不俗,脸色红润,身穿绯服,正是杨霖。
堂内满满当当,大都穿着锦缎衣衫,一看就是些富泰士绅。这些都是李崇文请来,陪客的。
每个人旁边都坐了一个盛妆丽人伺候,窄袖子徘色春衫,把隆胸细腰的美妙曲线暴露无遗。
杨霖心中已经断定,这就是个贪官的窝,看来济州府是烂透了。
本来他就是想,等待着宋江去招募点人手,自己就带着他们去密州重开市舶司。
但是这他娘的王八蛋,穷奢极欲,想起自己还要到处奔跑,这群烂人却在背后舒舒服服地掏空这个国家的民脂民膏,杨霖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此看来,街道上那些浑浑噩噩的所谓百姓,也是这些人的杰作了。
被安排伺候杨霖的女人,是席上最漂亮的两个,见到年轻的钦差状元郎竟然不被自己吸引,不服输地扯开春衫,酥xiong半露,妩媚地用软处研磨他的左右肩膀。
有那么一瞬间,杨霖真想下令把这些全部砍了,然后再一一查,他可以保证没有几个冤假错案。
美人侍酒,琼浆玉液入喉,杨霖一口干掉,只觉得酒液苦涩,尝不出一点别的味道。
满座推杯换盏,杨霖和他们虚与委蛇,所有人都看不出异样。
只有杨霖身边的人,才看得出他的目光有些不同,似乎比平时...冷了一些。
李崇文见他如此,只道是被自己猜中了,这个钦差先前的出奇行为,是因为嫌弃自己没有送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服侍的美貌侍女们俏盈盈起身离座。
几个下人搬进来一个木箱,打开之后是一个红绸覆盖的泥塑,李崇文道:“素问状元郎深谙道教,在殿试上拔得头筹,我们济州官绅,送您一座道君像,内中奥妙无限。”
杨霖笑着道:“如此,杨某却之不恭了。”
一群人把杨霖送出李府,挥手告别,杨霖带人回到酒楼。
酒楼的卧房内,杨霖吩咐人打开新得的金丝楠木百宝嵌官皮箱,箱内摆放着一尊泥塑,奇怪的是并不是道君像。
“内里奥妙无穷?”杨霖冷笑一声,从吕望的怀里抽出朴刀,用刀背一刀斩下。
咣铛一声,泥塑破裂,泥塑内散落了出一地的金珠宝石,珠光宝气,耀眼生辉。
杨霖沉声道:“吕望,去把那个叫何涛的小官,给我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