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制使,辛苦了。诸位,辛苦了!”杨霖轻轻一抱拳,瞬间换来又一阵欢呼。
童贯脸上皮笑肉不笑,道:“文渊,好久未见,长高了不少。”
杨霖淡淡一笑,便转身绕着列阵的西军奔马一圈,倒像是检阅一般。
三军肃穆,站的整齐,几时见过状元出身的文官马术如此精湛,还这般重视军汉,纷纷挺直胸膛。
童贯的心里,就像是自己老婆被人当面撩闲,还郎情妾意那种,难受的不行。这小子几年前在扬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时候某家便觉得他有些油滑。
未曾想,这才短短几年,他翅膀便如此硬了,听说在汴梁趁着蔡京去杭州,他直接对老相公韩忠彦发难,自己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隐隐要和蔡京分庭抗礼。
来到西北,这小子有不动声色地把军心民心收了一遍,手伸这么长,也不怕折了。
杨霖巡视完军队,这才笑着回到城下,种师道笑道:“少宰,李乾顺就在城内关押,是不是由少宰押赴汴梁?”
杨霖摆了摆手道:“我已奏明天子,此番西军挑选健卒,有功将士,并几位重将,随我入京献捷!”
兴庆府城下,所有将领都面带喜色,大家面面相觑,未曾想会有这等殊荣。
彼此对望之间,眼神当中都有一种自豪的气概,献捷庙前,告祭大宋历代帝王,那可是大大的露脸。
童贯笑道:“这等军机大事,还是入城再说吧,再说了劳师动众,陛下未必会应允。”
“会的。”杨霖笑道。
老太监皮笑肉不笑:“未必吧?”
“会的。”杨霖哈哈一笑,道:“童制使,要不我们赌上一赌?”
种师道脸上笑意满满,姚古就差呲牙大笑了,种师中也是眉毛不断挑动。大宋武将,终于也可以在汴梁的富丽街道上,压过文人来一次风光的献捷了么?
杨霖是使相,在场的官职最高,也不谦让拍马入城。
童贯脸上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心底暗骂:商贾小儿,得意忘形!
杨霖催马走在前面,心里也是澎湃起伏,这官场哪有永远的朋友。
当年在扬州,蔡京童贯和自己,称兄道弟,精诚互助,那时候每个人的心里,虽然都是为了今日的高官厚爵,但是彼此没有半点情谊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若是有机会,踩着对方可以更进一步,三个人谁会手软?
当初郁郁不得志的贬谪官员,伺候人的弄臣内侍,商贾之子戮力同心,媚上逢迎,排斥异己,结党营私,一步步走进开封汴梁。
三年过去了,大家一起高升,蔡京是首席宰相,宰执天下;童贯军功卓著,是名义上秦陇最高将帅;杨霖年纪轻轻,位居少宰,开封府仪同三司,不夸张地说都已经站到了大宋庙堂的至高处。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险峰万般好,就是地窄陡峭,容不下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