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静默片刻,站起身来,道:“那便如此吧,本官尚有军务,就不耽搁知府的时间了,这河间之地不比中原,宗知府好自为之。”
童贯起身,自有胜捷军的亲兵给他牵来战马,率众扬尘而去。
一个长相英武的少年,在童贯身后,抱拳道:“义父,这厮如此不识抬举,让他钉在河间这个位置,岂不会坏了义父大事。”
这些少年,都是西北战死老卒的子侄,被童贯收养之后组成了他自己的私兵,总共不下万人,对童贯忠心耿耿。
“无妨,此人虽为河间知府,但是河间的局势哪是他一个迂腐酸进士能够掌控的。这里的民兵、私兵无数,地方豪强为了抵抗契丹,手里都有不俗的兵力,他一个大头巾有什么能来知这河间府。”
远处的亭子里,“没什么能为”的宗泽看着远处的尘土,凝眸处目光坚毅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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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春风巷,乃是一等一的好地方。
有数不清的店铺,数不清的酒家,数不清的妓馆,茶楼,香铺,勾拦,药房,鹰店,靴店,马行,酒肆,瓦市,不一而足。
其中又以摘星楼最为出名,尤其是还出了一个艳名高炙的李师师。
摘星楼的雅间内,酒席齐备,水陆珍馐,琳琅满目。
杨霖在此设宴,款待禁军的高柄和王禀,答谢两人前番助他夺妻。
请客的还没到,高柄已经带着王禀提前赶到,大喇喇坐在一旁。
王禀不常来这种地方,闻着弥漫的脂粉香气,竟然也会脸红:“高三哥,我们帮了少宰这么点忙,还劳烦他亲自设宴,是不是有些过了。”
轩室内烧着地龙,高柄脱去大氅,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这是沾了我的光,我和少宰是什么关系,那是过命的交情,你知道的吧?”
王禀没好气地说道:“知道,校场把你打了一顿,一个月没下床嘛,这是东京汴梁都知道。”
高柄老脸一红,笑骂道:“那叫不打不相识,后来我跟着少宰,平定江南方腊,方腊是什么人?那可是百年不出一个的逆贼,头上反骨已经长出角来了。
若非我与少宰联手,但凡少一个,都绝难将此贼扑灭。”
王禀懒得搭理他,不一会门被推开,杨霖懒洋洋的进来,身后跟着的陆谦手里提着一壶酒。
“坐。”看到两个人都站起身来,杨霖自觉来到上首,坐下之后压了压手,笑道:“这一回是我设宴答谢你们,咱么不拘官职,但称兄弟。”
酒菜早就已经上齐,高柄站起身倒了一杯酒,端到杨霖跟前说道:“少宰,前番送聘的队伍如此壮观,轰动了汴梁城,不愧是少宰的手笔,下官恭贺少宰抱得美人归。”
杨霖一饮而尽,笑道:“若非有衙内帮忙,再多的聘礼也无处送,来,我给你敬一杯。”
“使不得、使不得!”高柄笑的眉开眼笑,挥着手推辞。
王禀在一旁看得咋舌,原来高三哥没有吹牛,他和杨少宰关系当真是不错。
酒过三巡,杨霖突然停著,笑道:“朝廷在西南重新招募兵马,欲取大理三十六夷民,组建一寨军马。然后在西北,以秦凤军为基础,广募羌人、蒙古人、回鹘人...建一支重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