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厢兵,每人赏二十贯钱,被冤杀的裨将一十三名,统计名单,上报朝廷,追封功劳,分发亲属。至于张叔夜,明日到他死的山崖,开坛祭祀。”
众人一听,这是要清算王黼时候的旧账,给湖州系洗冤,从而提高士气。
湖州兵马已经证明了,吐蕃人没有什么好怕的,大家都看不起的厢兵,也可以把他们击败。
陆谦搬来一张凳子,杨霖就势一坐,立刻有万岁营的人上前,抬着摆好了的一张沙盘过来。
接过吕望手里的细长杆,杨霖招了招手,众将一起凑了上来。
杨霖指着沙盘山的怒江,问道:“你们虽说逃回来的匆忙,还没有忘了这条路怎么走吧?”
众将面带羞惭,虽然王黼下令逃窜,但是真的像张叔夜那样有胆子反击的,也不多见。
杨霖看着众将的反应,冷笑一声,猛不丁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拍桌子骂道:“方七佛,滚出来。”
在众将堆中的方七佛,不知道为何被点名,怔了一下愕然出来,抱拳道:“少宰?”
“别人老子不知道,你在苏州跟我放对,指挥打仗很有一套,怎么到了我大宋军中,就成了草包?”
方七佛面带苦色,皱眉叫苦道:“少宰,末将手底下没兵啊,那张知府还有几千个厢兵,末将是管营妓的...”
杨霖差点一个趔趄摔倒,惊得下巴都掉了,问道:“你管什么?”
事关宋军体面,宣抚副使刘仲武附耳说了一番,杨霖这才明白。
原来王黼到了大理之后,耀武扬威不说,还把大理原本相国高泰明一脉的官员全部抄家,把他们的妻女丫鬟不下两百人组成营妓,专门负责为宋军表演歌舞。
方七佛好死不死,是杨霖的人,被王黼寻了个由头,打了几十板子,发配来管理这些“营妓”。
杨霖心道,王黼这孙子在汴京被自己压的死死地,连他的昭德坊都抢了过来自己住,出了汴梁可把他能坏了,专门挑老子的人欺负。
看了一眼方七佛,这小子被发配去了这个差事之后,倒是白胖了许多,不禁骂道:“没用的东西,老子给你三十万贯,你竖起大旗在大理募兵,乌蛮十三六族多是悍勇之辈,生活困苦许以好处岂能不效死力。”
方七佛一听,这么多钱,当即笑眯眯地答应下来,恭维道:“少宰出手,就是不凡。”
“滚蛋,你带着江南百姓都能有些章法,这里的兵源好似草原,全是猎手,稍加训练就可以征战。你也不用再在脂粉堆里打滚了,男儿志在四方,岂能流连于女色。”
方七佛领命而退,南线大军不缺军费,事先拨下了足够的辎重粮饷,王黼虽然贪墨了许多,但是现在他被撸了,官家的话是籍没家产,估计全都已经收归公用了。
王黼家在汴梁,肯定没有运回去,自己依旧有足够的军费开支。
长舒一口气,杨霖站起身来,厉声道:“明日去拜祭张叔夜,凡我军中为国而战,不许有一个冤魂!官大如王黼何如?老子也不会饶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