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一场意料之外的审查,来的很快,顺藤摸瓜,不是难事。
这都是因为王黼行事嚣张,完全没有要遮掩的意思,这些人捞钱早就是肆无忌惮,仗着皇帝的宠信,可以说是肆意敛财。
很快,一张张供词就摆在了杨霖的桌案前,不出所料,京营禁军腐坏的很彻底。
杨霖苦笑着摇头,自己在南征方腊的时候,砍了四个世家子弟,军纪为之一正。
可惜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王黼就像是个毒瘤,来到此地不出半年,就折腾的乌烟瘴气。
杨霖一个个地审查,希望能找到几个冤枉的,但是每一个都是证据确凿。
这些人跟随自己,征缴方腊,然后冒着瘴气,来到大理开拓了云贵广袤的疆土。
可惜啊,财帛动人心,他们跟着王黼倒行逆施,给全军装备上软如棉絮的兵刃盔甲,去和吐蕃人拼命,若是不会方七佛这个看似憨厚,实则奸诈的部下,巧妙地告诉自己,不知道你要枉死多少兵马。
一阵脚步声从小院传来,禁军宣抚副使刘仲武迈步进来,抱拳道:“少宰。”
杨霖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人作为副将,没有跟着王黼瞎搞,属实不易。
“老刘,坐,从大理武备库调的装备怎么样了,还有这么晚了有何事?”
刘仲武乃是禁军将门子弟,做到宣抚副使,实际上品阶不低。
他苦笑一声,道:“少宰,我们不日将出征,少宰也知道官家为此战已经震怒一次,我们南线军全师,都经不起第二次败仗了。
少宰如今清扫军中王黼遗毒,末将举双手赞成,但是您看能不能网开一面,允许他们戴罪立功,等到打完了仗再清算。
不瞒少宰说,末将听说了不少他们的混账事,若是全部处置了,谁来带兵...”
杨霖心里也有些挣扎,大战之前失去了这些将官,确实要冒一些风险。
拧眉思索了一番,杨霖还是沉声说道:“军中若无法度,永远都是乌合之众,谈何获胜。”
刘仲武一急,站起身来,还没说话杨霖便提前道:“此事我意已决,无须再言。”
走出杨霖的小院,刘仲武跺脚哀叹:“这些鸟人,为甚要跟着王黼胡来,叫某家如何保全你们。”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春日的鸟语花香和军营并不十分搭配,战鼓擂起众将齐至。
南线宋军中,总共有一十六名都指挥使被撤,贬为小兵。性质恶劣的五人被斩,捉拿进牢狱的都头十几人,军中为之一振。
杨霖站在点将台山,扬声道:“这些混账下去了,势必要提拔一批,都他娘的好好打,拼命给妻子爷娘搏一搏。大丈夫生在天地间,岂能碌碌无为一辈子,这便是最好的机遇,望诸位勉力争取。”
底下的将官,现在看向杨霖,眼光中多了一丝敬畏。
倒不是因为他处置了贪墨的将官,而是因为杨少宰把死了一个月的张叔夜从地府捞了出来,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
都说少宰是文曲星下凡,最后一科状元,道家顶上的人物,如今看来果然不是虚言。
他话刚说完,底下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把杨霖自己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