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西凉国国主转过话头:“不过,兵威凶险,乌斯藏国土地贫瘠,地广人稀,又是走全民皆兵的路子,一旦对外攻战有所得,尝到了甜头,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罢手。”
“我西凉国有地势之利,上下齐心,方才屡次打退乌斯藏国的进犯,却也只能保得一时平安,暂时相安无事。若是借兵予外人,引来乌斯藏国的报复,恐怕会付出很大的代价,那又何必呢?除非……”
慈舟听到除非二字,立即知道眼前这个曾经深爱的女人,又在给自己挖坑设套,却不得不按照剧情流程,主动接下话茬。
“除非……除非什么?女王殿下只管说出来,贫僧量力而行,绝对不会令女王殿下失望便是了。”
简月婵听到这个半允诺,忍不住抿嘴一笑,不顾左右文武两班之首的眼神频频示意,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
“除非圣僧蓄发还俗,与孤结亲成婚,从此你我便是一家人。到那时,别说区区借兵,不过是一桩小事。孤愿意将半壁江山作嫁妆,与你荣华富贵,共享王权霸业。”
慈舟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尽管眼前高居御座上的女王殿下,曾经是自己最爱的人,但那毕竟都是过去,这一页早就翻过去了。
无论她是前世的简月婵,还是今生的女儿国国王,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于是,慈舟重重地摇头:“贫僧自襁褓时,便寄托禅林,一生已许青灯,再难许给旁人。女王殿下的美意,贫僧万万不敢领受,还望殿下收回王命。”
左右文武两班听了这话,都是暗自点头不已,知道这位中土大唐来的圣僧果然不虚,什么王权富贵,都难以入眼,至于女王英明一世,怎么临到此时却乱了阵脚,就叫人想不通了。
谁知西凉国国主也是个倔强的脾气,知道自家爱过的男人吃软不吃硬,却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一而再地逼迫。
“论起来,我西凉国也算是中土大唐的属国,想要借兵,的确可以!不过,总不能红口白牙说着几句话,就借走我过的精兵悍将,总归要付出代价!若是以人为质押,多少能借走几千兵,就是不知圣僧肯不肯付出?又能为此付出多少?”
慈舟听到简月婵换了个法子,变本加厉地要自己把自己给当了,立即大摇其头:“女王殿下,乌斯藏国连年对外用兵,死伤累累,莫说国内底层农奴牧户,就连平头百姓,甚至贵族部族,差点抽干国内的青壮。大片农田抛荒,大量牧场荒芜,若非拓展得手的疆域,接连不断征收粮草,维持着对外用兵所需,前几年乌斯藏国就该崩溃了。”
“现如今,据贫僧所知,乌斯藏国国内兵力抽调一空,精锐都在西域镇压诸国大小叛乱,只要有人振臂一呼,掀起农奴起义,便可将乌斯藏国王室、大贵族,以及一众部族高层连根拔起。只要摧毁了乌斯藏国的统治阶层,在外征战的精锐便如没了头的死蛇,要么与西域各国融合,沦为镇压一方的藩镇,要么被觉醒的群狼一拥而上,吞食地干干净净。”
慈舟掌心朝上,似乎抓住什么,随即反手覆盖朝下,笑道:“到那时,西凉国只需派出精兵悍将,便能趁乌斯藏国内乱之际,轻而易举地打下大片的疆土,搜掠人口充实国本,掠夺牛羊畜群,进一步增强国力。于公,西凉国凭此一跃而起,取代乌斯藏国成为西域霸主,于私,诸位在此战过后,当名垂青史。”
可以预见的丰厚利益,还有青史留名的功勋,自诩为汉统在我的西凉国文武两班朝臣,就没有几个人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