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赢了,也输了,大兄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因为……六部……千步廊朝臣们,包括司礼监、东厂、锦衣卫……全瞒着皇爷爷……未等沙盘推演,私自下令十万军卒……”
“败了……我大明十年……十年国运没了……”
“十万大军……朝廷上上下下欺瞒皇爷爷……皇后,爱妃,你说……谁来承担罪责?皇爷爷要废了朝臣们支持了几十年的父皇,谁敢反对?皇爷爷将净军、幼军交给大兄,谁又敢反对?”
“你们不满……”
“凭什么不满?”
“李三才贪财,大兄送入内库三百万两……百姓天旱无水,大兄自己炼铁,自费为百姓打井……百姓无粮食用,大兄就从弗朗机人手里寻来高产之粮……大兄前往江南寻来一座金山,大兄诛灭了海贼……大兄为大明开疆拓土……”
“封国海外不好么?你们总是说宗室、皇室占地几何,大兄把他们送去海外总成了吧?”
“总说大兄占地几何,可大兄佃租几何?大兄可有拖欠过田税?曲阜佃租又几何?又缴纳过多少赋税?皇后,你张家一年来,又有田几何?又纳税几何?”
张嫣一脸惨白……
“所有人都以为大兄贪财、恋权,以为净军、幼军留在大兄手里不妥……你们真以为大兄不知道你们的心思?真以为大兄查不出来飞鸽是如何丢失的?真以为大兄不知道动了孔家会有什么后果?”
“一个个都自以为是,当大兄真不明白?”
朱由校站起身来,径直推开房门,正见门外站着刘若愚、额头满是冷汗的师明……
皇帝离去,天工阁内,只留下瘫软、呆滞,嘴里喃喃低语着自己也不明白的话语……
……
魏忠贤不仅仅抢了户部账册,更是要关掉刚开张的钱庄,钱刚刚投入,甚至强迫着不少人借贷、存款,结果很突兀的就要关闭,尽管亓诗教因为钱庄成了大明朝内阁阁老,可钱财却是花了出去的!
五党人不满,亓诗教前去臭皮巷,结果却恼怒而回。钱庄只要有银钱做资本,无论是魏忠贤,或是户部,开张是极为容易的事情,可是要关闭却不是这么容易,为了与卫民钱庄等齐,无论是户部,还是他魏忠贤,都需要收回放贷出去的银钱,可这些原本是强逼着他人借贷,为了增加收入,补足折色、所付出利息的借贷损失,强行借贷给了百姓,尤其是受灾的山东东昌、济南两府的百姓,而且还是利用亓诗教的山东人的身份借贷出去的,这还没一个月就要收回借贷,亓诗教哪里会愿意?
两人争吵了数日,也未能妥善解决,相比魏忠贤脑袋大,东林党脑袋更疼!
户部、司礼监、都察院都派遣了些官吏前往皇家学堂,在尚未开衙结束休沐时,官吏们已经纷纷驻入皇家学堂,可事情更是让人恼火,几十个小宦官整理账册,官员们却只能坐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听着小宦官们一个报数,一个在表格里填写数字,账册根本不让他们碰触一下。
紧接着又传出辽东军与幼军军演的消息,朝臣们脑袋更大了,而张问达却日渐一日憔悴,短短几日竟然消瘦的让人心惊。
“世事艰难……”
已经连续几日聚在一起,最终也还是未有商议出一个稳妥的计策来,而今日更加特殊,不仅仅顾秉谦、魏广微来了,连亓诗教也出现在了张问达屋中。
亓诗教叹气一声,又皱眉道:“张大人,户部账册究竟有没有问题?”
张问达抬头看向亓诗教,叹气道:“有没有问题……诸位当心知肚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