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朝鲜的事情你听了吧?”
“嗯,前些日就已经得了消息,马小子做的不错。”
孟承礼不由一阵苦笑,说道:“镇国,你知不知道,朝廷又会起了怎样的争执?”
“争执?”
刘卫民赤着脚扒了个土窝窝,回头看了眼孟承礼,见他一脸担忧,又用拳头大小的木勺从木桶中勺了一勺草木灰,嘴里却毫不在意道:“朝鲜究竟占了咱们多少好处?小子没恢复乐浪郡、玄菟郡、真番郡、临屯郡汉之四郡就不错了,平安道、咸镜道也是抢的咱们的,唐朝时,李家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小子……小子却扣着呢!”
刘卫民用大手掌“啪啪”拍了几下泥土,又用老大的水瓢勺了两大瓢水浇下,为了保证土壤足够湿润,上面又覆盖了一层土,嘴里说着话语,没有回头,他也知晓孟承礼的无奈表情。
“朝鲜一有屁点大事儿就找咱们,为了他们,咱们究竟吃了多少亏?花费了多少银钱、粮食?”
“用了他们屁点地方,整日与咱叽叽歪歪,小子可都一笔一笔给他们记着呢!”
“哼!”
刘卫民直起身体,舒展了下四肢,看向孟承礼,说道:“这样的屁事,孟老就别管了,哪位大人若想替朝鲜与小子打官司,那就让他们尽管来,小子一笔一笔跟他们算,谁若拿出五百万两银子,小子立即将平安道、咸镜道还给朝鲜,若不能……”
“哼!”
一听要算账,孟承礼就更加无奈,北京城发生的事情,就算在邹县家中,他也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经过衮州民乱后,孟府对他有了很大的改观,大明宝钞欲要废弃成白纸的消息,沿着运河一路南下,衮州很快就得了消息,其他府县发生了很大骚动,反倒是衮州二十四县百姓让人摸不着头脑,一听说是刘大驸马蛊惑的大明皇帝,本应骚动不安的二十四县反而平静若水。
没过两日,几十个小宦官来到了衮州,挨个村寨宣扬,孟承礼这才明白是个怎么回事,也不得不感叹刘大驸马再次为百姓做了件好事。
大明宝钞自发行的那一日,一直到崇祯末年,竟然贬值了一万倍,朝廷年年发行,谁能想到仅宝钞一事,究竟吞噬了民间百姓多少钱财?
孟承礼不知道最后会贬值了一万倍,今日也只是贬值百倍而已,就算如此,宝钞年年、日日贬值是事实,于大明各府县开设卫民钱庄,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做到的,而无数宦官出京,甭管是富裕的地方,还是偏远的,兑率一律定位一百兑一,不至于让偏远之地吃亏。
随后孟府更是从报纸上得知,眼前小子竟然扛下了数亿两银钱的债务,整个衮州,整个天下,任谁也没想到,一个抢了孔府两千万两的贪婪小子,会一人扛下整个大明朝两百年的债务,数亿两啊!
一座实实在在的金山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