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
见他恼怒不已,朱徽妍却嘴角露出温和笑意来,低头看着儿子仰头,轻轻点着小鼻子,低声说道:“爹爹是小气鬼,动不动就生气……”
躲在被窝里不一会就憋闷的受不了,又不得不钻出脑袋,看着眼前雪亮双眸,不由一阵哀叹,大手伸出,很是使尽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猛吸一口气喷出,将火烛吹灭。
“吕不韦……就是一个蠢货,死了也是活该!”
“谋士有五个境界,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
“谋己,就是先保着自个;谋人是保着谋主不死;谋兵,在保着自个、谋主情况下,干掉你的敌人;谋国,不仅要帮助谋主登上帝位,还要将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国泰民安;谋天下,谋万世之国,要今日可见千百年之后!”
双臂枕在头下,感觉一个小火球钻到自己怀里,不由笑道:“小混蛋怪会找舒服的地儿,成!是个知道利弊的浑小子。”
又感受到一条玉臂搂抱着自己腰身,叹气道:“登高而寒,古往今来能谋己者,几人?更别提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了,不想死,就该知晓进退之道,相公巴不得大舅哥立了太子呢,可是这话语咱不能说,更不能画蛇添足去做。”
“爝儿是不是太子,是不是王啥的,咱家根本不在乎这个,这对咱家来说毫无意义,想要称王道寡,今夜咱跑去登莱,啥样的王咱不能要了?”
朱徽妍身子向上挪动了下,刘卫民很自然将手臂放到她头下。
“妍儿信相公,相公才不是祸乱宫廷的吕不韦呢!”
“呵呵~”
“也就你个简单痴傻丫头信了相公,这些日别再有事没事跑去皇宫,就在家里待着吧,省的不知何时就成了背锅侠。”
“嗯。”
“学堂今年早一些放了假期,今年就不用他们上街打扫风雪了,都送去刘家寨,参与冬日军训,也省的招惹是非。”
“嗯。”
“明日你去一趟寨子……”
……
“嗯。”
……
夫妻俩说着零零碎碎杂事,就是不谈朝廷上的烂事,大雪一下就下了个没完没了,往年都是早早降了大雪,今年却直到十一月才扑簌簌下个不停,这种诡异的天气也更令他担忧。
大雪不停,他又被禁了足,学生放了假,自己没事就翻看账册,或是做着各种化学实验,驸马府好像成了所有人遗忘的边缘。
跪谏正如所言,朝臣们坚持了三日,**星、朱国祚两人跪谏了两日就病了,余者个个脸上青紫,全是冻疮,估摸着是皇帝大舅哥见跪谏的人少了大半,眼瞅着就要没人跪谏了,也松口不再坚持立储。
这般鬼天气,早朝就是受罪,皇帝受罪,大臣们更受罪,放眼看过去,朝堂上竟然少了不少人,魏忠贤却是咧着嘴走出乾清门的,刚要转道前往司礼监,见到方从哲正与一些小吏边谈边要离去,魏忠贤忙大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