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凤来、来宗道一干人眉头不由一皱,相视却不上前开口。
王承恩忙躬身还礼,口里甚是谦虚恭谨,朱国祚身体让开,看着他来到袁崇焕身前低语,看着一脸淡漠的袁崇焕跟在王承恩身后离开。
施凤来、来宗道、冯辁、周延儒、温体仁……等人相视,也不作多言,转身走出乾清门。
“施阁老。”
就在一干人准备大步离去,**星突然叫住施凤来,施凤来停住脚步,与一干人相视点头后,这才转身看向走来的**星。
“赵阁老。”
**星是内阁首辅,施凤来无论威望、资历都远不如**星,甚至连杨涟也多有不如,只能率先拱手行礼。
**星并未按照礼节还礼,已经走出丈外的周延儒看到这一幕,眉头隆起,很有些不悦就要上前,手臂却被冯辁伸手抓住,一行人转身站定,双手拢在衣袖看着两人。
来宗道等人站在丈外,杨涟想要上前,同样被朱国祚抓住手臂,摇头阻止,双方极为默契站在丈外看着中心的**星、施凤来。
**星看向施凤来身后一群人,笑道:“施尚书果然好手段,难道就不担心当年宝钞之事?”
施凤来眉头一皱,脸上淡淡笑意,丝毫不在意**星有无还礼,笑道:“赵尚书说笑了,施某心下……实则是反对阁老提出钱庄之事的,心下尤为担心今日再行当年户部胆大妄为之事,但施某也知,赵阁老是朝廷忠臣、良臣,心下也是焦虑朝廷财赋不足之事,故而也不愿出言相阻,毕竟赵阁老所议……亦不失是个良策。”
**星微笑点头,笑道:“老夫并未看错,施阁老果然是持重之臣,朝廷无财无赋,陛下言五千万两银钱,也不过是朝廷赋税暂存钱庄十年罢了,在商言商,朝廷如此作为,几如空手套白狼,施阁老以为江南盐商们会答应了朝廷吗?”
施凤来微笑摇了摇头,也不知心下在自嘲着什么,笑道:“赵阁老说的是,在商言商,无一文钱就可白得了五百万两银钱,这个世界……或许只有刘驸马会如此痴傻了吧?”
**星眉头一皱,施凤来继续说道:“阁老也知卫民钱庄所立之时情况,早先年,卫民钱庄库银不足,刘驸马也曾提起过内外库银钱存放之事,以往老夫也曾犹疑过,担忧刘驸马败空了朝廷之财,如今看来……还是老夫短视了。”
“当年户部与不良商贾私自勾结,以至于宝钞之事差点为祸天下,无可奈何下,刘驸马以内外库银钱为信义以安天下,事后也终究还了内外库之财,并未因此觊觎过国帑、国赋,可……赵尚书今日之言,却让施某心下不安呐!”
**星脸色骤然一变,神色冷淡道:“施阁老这话是何意?难道是言赵某为祸朝廷不成?”
施凤来双手拢在衣袖,看向**星身后人等,面色淡然道:“朝廷今日除了五百万两田地年赋,除了百十万两盐引赋税,朝廷再无他财可取,今日花费明日之财,今日入库一,明日费库中二,以天下赋税、盐税为抵押,赵阁老以为如何?”
……
两人沉默不语……
施凤来转身,脚步一顿。
“赵阁老,陛下心意若何,施某不敢妄自揣测,也知阁老心忧朝廷,但‘大明钱庄’不是哪一家哪一户之钱庄,若陛下……最后大明朝财赋皆由文臣所控,今后的天下……也算是真正的‘君在位,无为而天下大治’了,施某身为文臣,此事施某亦不能阻之,但施某也不希望大明钱庄肆意妄为,为祸天下百姓。”
“希望赵阁老……谨之慎之!”
施凤来大步走向来宗道等人,一干人大步离去。
“阁老……”
**星双手抱拢,看着一干人远去,心下感慨连连,朱国祚来到近前,开口相询,**星却苦笑摇头。
“施阁老之事就不用多言了,他们不会阻碍我等为国为民。”
见他如此,朱国祚沉默稍许,微微点头,说道:“阁老言之,朱某信之,只是袁大人……恐有变故。”
**星回头看了眼一干担忧武将,笑道:“袁大人不是孙太傅,更无法成为刘驸马,短短几年就成了朝中重臣,虽封爵,为了尚书、五军都督府都督,内中苦楚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