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县存储还是自河南调运过去的,还未达到辐射整个陕西的条件,与大同代王府差不多。”
“原本……”
刘卫民一阵叹息苦笑。
“原本我是想着,河套草原土地肥沃,也最为适合土豆种植,大同府产粮不足以辐射整个山西境地,但有河套草原的土豆,以此为基,以大同为锋,自北向南辐射整个山西,就算山西遭了灾,也不至于出现较大的动荡。”
“陕西也差不多,陕西最大的根基是西安府,但西安府的肥沃土地咱们根本插不上手,只能自后方,自河南……以河南为基,以四县推广山地红薯为前沿,河南遭灾则以山东为基,山东遭灾则以海外之粮,以海外囤积在登莱之粮为基。”
“因登莱海外获取诸多利益,数年来,山东百姓很愿意出海冒险求财,事实上,山东之丁是在不断减少、不断富裕的,人丁减少,土地需要承受的压力就要轻了许多,就可以拿出更多粮食救助易于遭灾之地,更何况,咱们们年还要从南洋收购大量粮食,山东若灾则以海外粮食为基,而河北则以辽东广阔土地为基。”
“陕西以河南为基,山西以河套为基,河南以山东为基,山东以海外之粮为基,河北以辽东为基……”
“逐步就近后移,一节节救助,或联合救助,山西未灾,河南未灾,仅陕甘,则以河套、河南一北一南救助,就算两个道同时遭灾,就算不能全部救下,至少可以保证绝大多数人活命,不至于乱了天下根基。”
沈允婻一直主持南方,并不怎么过问北方之事,骤然听闻了他的话语、想法,眼中愈加怪异,仔细想想后,竟然发觉若真给了他几年,还真让他整成了大明朝的救灾体系、粮食供应体系,主持江南的她很清楚每年自海外运入多少钱粮,知晓每年驸马府花费在粮食上面多少银钱。
刘卫民挠了挠头,说道:“别看早先年皇爷爷给咱家的皇庄都在河北,刘家寨也在河北,可咱家最大影响力却在山东,河北、河南……看着影响颇大,可仅仅只是因咱家稍微收缩了下,影响力几乎被朝廷打到了谷底,由此可见一般。陕甘刚刚伸出触角就被斩断了,此种之事不提也罢,反倒是山东,像是毫无一丝影响,反而有与朝廷对抗的意味,天下不乱则罢,若乱,最稳的地方就该是山东了。”
“山东、河南、河北、山西其实并没有朝廷想象中那样,并未遭了无法度过的灾害,百姓家中也还是有些余粮的,之所以造成如今的粮价节节攀升,主要是朝廷报纸缘故,一遍遍告诉百姓这里人人易子而食,那里饿殍遍野,引起了整个北方百姓心理恐慌,这才造成百姓囤积夏粮秋粮而不愿出售,造成北方各城粮食居高不下,刘家寨不卖粮只是加剧了民间恐慌,恐慌过后,粮价也就会回落。”
越说,沈允婻越有些糊涂了,不解皱眉道:“可这为什么啊?明明与咱家无关,为何还要弄的一身泥,本来咱家受了委屈,朝廷是失分的,今日却让咱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听说孟老都有些不满了。”
因刘卫民造成触发了这场危机,衮州的孟家也出现了不满言语,孟老来了信件询问,他在信中稍微将这番话语提点了些,至于为何引发这场危机,甚至还加重了危机原因则没提,有些事情他不愿太过谈及。
听着她问起,沉默了一会,低头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长子,叹气一声。
“这场危机咱家完全可以按下去,甚至可以再得些民间威望,可你要知道一个事实,大舅哥已经不在了,爝儿也不是大明朝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