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不由一笑,说道:“尚书大人管着我大明朝赋税,府库中却空空无一文银钱,百姓常言,家中有粮心里不慌,温某只是觉得有些不妥当,有些心慌。”
面对温体仁的诘问,郭允厚不知经历过多少相似问话,低头微微一笑。
“户部只是陛下的府库,陛下拆东墙补西墙,丁吃卯粮,身为臣子又能如何,当然,郭某并非责怪埋怨陛下,天下遭灾频频,赈济灾民,与民休养生息也是应该的。”
温体仁一阵沉默,叹息道:“尚书大人说这话语,温某是心寒的。”
郭允厚眉头不经意皱起,温体仁却举杯与他相敬。
“今岁天下遭灾究竟几何,尚书大人心下自知,若非诸位一再鼓闹,粮价绝不会如此飞涨至此。”
“尚书大人管着户部,自是知晓南北之别,南方以物为主,北方以银为先,这些年……刘驸马善待北地之民,百姓手里尚还有些余钱,一朝啊……数年积攒一朝全被商贾们吞噬一空。”
郭允厚一阵沉默,微微叹息,说道:“近些年来,不是此处遭灾就是那处,粮食日益减少,人丁却不降反增,刘驸马早些年就已经有过论述,长卿当知,粮价年年上涨是事实。数年来,粮价虽时涨时跌,却也还算平稳,皆因刘家寨以海外之粮平抑北方粮食不足,今年这般飞涨,因何缘故?长卿不可能不知晓吧?”
温体仁一阵沉默,轻声叹息道:“既然文臣……你我都选择了陛下,为何不同进退,一起治理好这个天下,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呵呵……”
郭允厚呵呵一笑。
“说来也较为奇怪,长卿是南人,郭某是北人,且是衮州之人,刘驸马欲以北人治理天下,郭某本应支持方是,盖因南方富庶而北方穷苦,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可惜……”
郭允厚说“北政南经”话语,温体仁极为郑重肃然,也知他“可惜”着什么。
郭允厚微微摇头,叹气道:“老夫并非似长卿之言,他人如何作想,郭某不知,郭某心下实则是赞同刘驸马于乾清宫第二个条件的,只是……天下需要更为稳妥处置之法,皇太子太过年幼,与今日陛下一般,都需要稳妥一些,需要持重大臣相佐。”
温体仁一阵沉默,叹气道:“稳妥……尚书的稳妥就是控制天下财赋,让陛下成一尊泥塑木雕吗?”
……
“长卿,虚君治国,持重之臣治国难道不好吗?”
……
温体仁静立许久,最后也没有开口,与温体仁默默抱拳拱手告辞。
一夜间发生了许多事情,文人们在谈论着**星致仕后影响,讨论皇帝对钱庄的不满,武将们同样聚集在了一起,但这些事情都与醉了酒的刘卫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