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在床上打坐调息了大半天的朱玉寿缓缓睁开了眼睛。
经过半日的调理,脸上的伤口基本已经结了一层血痂,五脏六腑的内伤也略有起色。
只是经脉依旧郁结难舒,体内淤血未清,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大石,无论呼吸,还是气血运行,都十分不顺畅,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朱玉寿郁闷的道:
“唉,这伤势,看起来没有个十来天,怕是很难痊愈了。”
“既然难好,干脆就不要好了吧。”
就在此时,一阵阴冷的笑声忽然响起,一道鬼魅般的黑色身影破窗而入,冰冷的剑光,快如闪电般向朱玉寿刺去。
那剑势凌厉异常,剑身之上,气芒吞吐,显示出刺客不凡的修为。
朱玉寿身受重伤,一运真气便会感觉体内经脉刀割般的疼痛,根本毫无力抵抗。
“哪里来的鼠辈,胆敢行刺我家少爷。”
眼见就要命丧在那黑衣人剑下,一声爆喝之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响彻,董天宝破门而入,人未至,一记凌厉的破空掌力已经凌空轰出。
这一掌的威力强横以极,掌风破空,一阵梵音禅唱之声响彻房间,雄浑的真气凝聚无比,化作一道金色的万字佛印,直取那黑衣人的腰腹要害。
黑衣人若不变招,这一剑纵然能够伤到朱玉寿,但他自己也势必命丧董天宝刚猛无比的般若掌之下。
“哼!”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身形顿止,手中长剑改直刺为横扫,挥出一道锋锐无匹的剑气,正面迎向董天宝这一掌。
董天宝自从练成般若掌,与人硬拼从未落过下风,纵然是一代宗师张三丰,也是要靠太极拳的以柔克刚之道,方才战胜他。
是以董天宝将对手剑路看得真切,却也是不闪不避,招式不变迎了上去。
只听“咚”的一声异响,般若掌的佛印与黑衣人的剑气毫无花巧的硬碰在一起,顿时爆发出一阵海浪般的无形气劲,逸散开来。
气劲过处,房中的桌椅,家具都是摧枯拉朽般碾的四分五裂。
董天宝和黑衣人都是浑身一震,那黑衣人的剑气着实非同小可。
以董天宝的横练修为,硬拼之下,手掌的皮肤也被剑气所破开,顿时浮现出一道血痕,受了轻伤。
而那黑衣人则是更惨,硬接了一记刚猛无比的般若掌之后。
顿时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七八步,直到快要撞到墙上了,方才勉强卸去了那狂暴的力道,拿桩站稳。
蒙面的黑巾之上,一道刺目的鲜红之色,缓缓浮散开来。
“哼,算你厉害!”
一招之间便已身受内伤,黑衣人知道若再恋战下去,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当下不敢再有丝毫犹豫,右手长剑朝身后刺出,然后猛的一圈,锋锐的剑气顿时在墙壁之上开出了一个大洞。
整个人犹如一道黑影一般,从那大洞之中窜出屋外,飞奔而去。
“追!”
眼见黑衣人要逃,朱玉寿一声令下,董天宝立即施展轻功,从那洞中穿过,向那黑衣人追去。
朱玉寿看着房中一片狼藉,微微皱了皱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自言自语道:
“我此刻身受重伤,天宝一走,便再无自保之力。这该不会是调虎离山吧?”
话音刚落,头顶忽然“轰隆”一声巨响,跟着噼里啪啦的砖瓦齐下,扬起漫天灰尘。
待尘埃落定,又是一名黑衣人出现在了房中,衣着打扮,与先前一人,完全一模一样。
“嘿嘿,朱玉寿你果然聪明过人,不过现在才意识到,会不会有些太晚了?”
“还真被我猜中了!”
朱玉寿微微错愕,却毫无惊惶之色,淡然道:“今晚还真是热闹,接二连三的有人拜访。看来我这一受伤,还真成了香饽饽了。”
朱玉寿镇定的态度大大出乎黑衣人的意料之外,使的他心中微微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