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到这个层度,这个收费高昂的作文班也不用再补下去。但补习老师说为了防止意味外,最后在补上一段时间。因为最近几年高考作文也有些变化,出的题目开始趋怪趋难,很多时候打你个冷不防,有的时候时候有点脑筋急转弯的味道。
补习机构接下来准备开始给学生出许多题目让大家做,也来个题海战术,打大包围。做完之后,老师经过修改,还得让学生们一一背熟。肚子里装他几十篇文章,等上了考场缺牙巴咬虱子,未必就不能咬中一个。
冯白觉得老师说得实在太对了,自己小学读书的时候,不也经常向家境好的同学借阅《作文》杂志,然后逐篇背熟。
距离高考没多少时间了,不就是多几千上万块补习费吗?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必须苦孩子。
下午的两个小时中,老师照例评讲了补习生的几篇优秀作文,然后分析结构。
接着出了一道题让大家作完交卷。
里面的学生都埋首在本子上沙沙地写着,教室里很安静,这声音就好象是春蚕吐丝。
冯白也抓紧时间看着复习资料,距离会计师资格证考试还有一天,周总已经答应让他进财务室工作,这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二春,说不激动也是假话,但关键是你得拿到证书。
对于考试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从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他所经历过的考试数也数不清楚。应试教育层层选拔,他的智力、学习能力和执行力也都是拔尖的,这次考试就是小意思,甚至不能让他的心境有丝毫的波动。过关是必然的事,如果过不了那才是怪事。
看了半天书,恍惚中,冯白仿佛回到了高中的课堂上,一堂济济坐春风,正同学少年。而教室中的园园却变成了自己的同窗好友。
冯白无声笑了笑,从窗户看进去。
园园正坐在窗边,距离他只有两米。
此刻,女儿正运笔如飞。
屋中人多,空气有点热,她的鼻尖上有细汗闪光。一缕头发贴在额头上,那么的美丽。
是的,女儿真美啊。饱满的额头、红润的皮肤闪烁着光泽。惟独……惟独捏着钢笔的右手中指第一节关节满是厚茧,那是被笔杆子磨出来的。
冯白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凝神看去,中指第一节关节也有同样的茧子——二十多年没有用笔,这印记依旧没有消失,但自己的青春已经跑得远了。
补习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老师刚喊了一声“下课”早等在外面的家长们就一涌而入,给儿女打扇的打扇,喂水的喂水,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
我们的老白也不例外,他“嚓”一声撕开塑料袋封口,套出一张湿巾小心地把园园额头的汗水擦掉,然后罩到她的鼻子上,一捏:“擤!”
园园喷了一口气:“冯白,你真烦。”
冯白收起湿经,又将早已经插上吸管的饮料递她嘴边:“吸。”
“恩恩恩”冯小园大概也是渴坏了,口中发出惬意的声音。半天才笑道:“当我是刚生下来的婴儿吗,冯白,你烦死了!”
“你永远是爸爸心中的巨婴。”冯白嘿嘿笑着。
冯小园:“老白,我觉得你是在骂我。”
冯白:“园园,老师讲的课能听懂吗,刚才作文会写吗?”
“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