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白不服,说;“舅舅怎么也是个优秀的地质工作者,为国家做出很大贡献的。再说,都是劳动,体力劳动又怎么了,农民工又怎么了。人家农民工现在的收入谁不过万,甚至两三万,不比城市苦哈哈小白领滋润?”
杨一楠怒道:“你知道什么,人活在世上不能只看钱,还得要体面。”
冯白:“如果连饭都吃不起,个人财务破产,还谈什么体面?”
杨一楠:“那我问你,如果园园将来从事体力劳动,即便一个月十万,你肯不肯?”
冯白:“舍不得,自然不愿意。”
“那不就结了,选专业这事不用听她的,我们自己就决定了。”
冯白小心地问:“一楠,女儿我自然是舍不得她从事艰苦的工作。但如果有一天,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从事不太体面的工作,比如做农民工,但我收入高呀,你同意吗?”
“肯定不同意。”杨一楠很干脆地说:“堂堂名牌大学生如果去干体力活,那么多年的书不是白读了?你不要脸,我和园园还要脸呢!”
冯白背心吓出一层冷汗,讷讷道:“那是,那是……”
杨一楠补道:“就算你我都不要脸了,园园的同学问她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呀,园园怎么回答?难道说我爸爸是掏大粪的是收垃圾的,同学们自己看她?”
冯白:“杨一楠,你看不起劳动人民,你的三观有问题。”
他还真被妻子这番吓住了,本打算向她坦白的,现在话到嘴边只能咽下肚子里去。
杨一楠喊了一天头疼脑热身体不舒服,说完话,把眼睛一闭,三分钟内就睡着了。
冯白心事重重,却在床上烙起了烧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要朦胧睡着。
突然,“啊!”
外面传来一声尖叫,然后是激烈的脚步声。
是女儿园园。
冯白大惊,踢了杨一楠一脚,顾不得穿鞋,就开门跑了出去。
却见女儿正站在客厅里瑟瑟发抖。
冯白:“园园,园园,你怎么了,别吓爸爸。”
园园还是不说话,只是颤。
杨一楠揉着眼睛:“园园,你怎么了,大半夜地叫什么魂呀?”
园园一把抱住母亲,哭道:“妈,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一个白衣女人坐在床边对着我笑……她好长的头发,正用梳子不停地梳我的头发,好痛,好痛……”
杨一楠被打搅了瞌睡很生气:“什么女鬼,梳什么头。给你梳头的不都是你爸爸吗,你看他像不想女鬼。快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我不回屋,真的有鬼。妈,妈,我要和你一起睡,我怕……呜呜呜呜……”
杨一楠:“不行,我不跟你睡,抢被子抢不过你。我又病了,你想冻死你妈呀?”
园园:“不,我要跟你睡,妈,你不能太自私。”
杨一楠大怒:“我自私能把你喂得白白胖胖,你个没良心的。”
园园还是不动,只是哭。
冯白劝道:“一楠,你就让园园跟你睡吧!”
“有你这么惯孩子的?”
冯白:“高考期间,一切以考试为重,一楠,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