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时晴这个手术很简单,就是做一些基础的清理。只半个多小时人就推了出来,放在病床上。
因为用了麻药,时清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还在输血,所有的一切都由冯白夫妻打理。
医生说时晴因为体脂率低又有低血糖,动了胎气,以至流产。不过,已经脱离了危险,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就能全愈。不过,经过这次之后,她以后再不能怀孕了。
半昏迷状态中的时晴眼角有泪水流了下来。
杨一楠忙用纸巾替她擦眼泪,说:“时晴,以后不能生就不能生,小雨很乖的。有这么一个儿子,还要什么二胎啊!你和大头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我们会劝他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时晴的眼睛流得更多。
杨一楠又说:“你是不是放心不下小雨,别担心,小雨是我的儿子,亲儿子。在你住院这段时间,他就住我家,我们会照顾好他的。没事,没事,乖。”
可时晴还在哭。
冯白叹息一声:“时晴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其实,不要二胎也没有什么。我也是做父母的人,我家也考虑过再生一个孩子。可是想来想去,园园毕竟是我和一楠第一个孩子,在她身上我们付出了所有的心血和爱。人都是自私的,我实在无法想象把这份爱再分给另外一个孩子,我接受不了。好好保重,为了小雨。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你如果答应就动动手指。哈哈,你手指动了,答应了。”
安抚好时晴的情绪,冯白对杨一楠说:“一楠,我们的事情下来再谈,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大头现在也联系不上,今天晚上你先守在这里。我先带小雨回家,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孩子的,辛苦你了。”
时晴住的是单间,屋子里除了一张病床还有陪护休息的长沙发。另外,病房还有厨房和卫生间,生活很方便,就是贵。
杨一楠把头转了过去,不理睬冯白。
冯白没有办法,只得带上小雨,开了车回到家中。
他现在的职业已经暴露,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去卫生间洗澡洗衣服,把工作服晾在阳台上。
他继续给大头打电话,依旧不通。
显然,关飞也是动了真怒了。
联系不上人,这可怎么办哟?
冯白有点发愁。
等忙完一切,就看到关小雨正坐在沙发上背书,手指依旧在大腿上划个不停,而园园则坐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
关小雨恼了:“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吗?走开,别打搅我复习。”
园园:“关小雨同学,听说你把你爹给打了。”
关小雨眼睛红了,正要发作。
冯白大惊,喝道:“园园,别乱说话。”
园园撇了撇嘴:“关小雨同学好象很厉害的样子。”
冯白:“不听父母的话,忤逆长辈还有理了?小雨,虽然这事是你爸爸不对,可世上无不是的父母,你要原谅他。”
园园却道:“冯白,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东汉孔融主张父母亲和儿子的关系是如瓶之盛物一样,只要在瓶内把东西倒了出来,父母亲儿子的关系便算完了。第二,假使有天下饥荒的一个时候,有点食物,给父亲不给呢?孔融的答案是:倘若父亲是不好的,宁可给别人。这瓶子里的水就是亲情感情。亲情感情需要培养,父母不付出,儿女凭什么孝顺?”
冯白大怒:“孔融最后不也是因为不孝的言论被曹操给杀了,你什么混帐理论?”
关小雨却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批驳了女儿离经叛道的理论之后,冯白只让两个孩子快做作业,早点休息。又道,小雨你今天晚上就睡沙发吧,咱们家就这么大地儿。你是我的干儿子,干爹拿你当亲生的看,别拘束,当自己家一样。
冯白今天在妻子面前暴露,可以想象,将来会面对杨一楠什么样的暴风骤雨。此刻的他就如同临刑的死囚,心中七上八下,竟至失眠。
说是让两个孩子早点睡觉,但高三毕业班学生哪里里有那么早睡觉的。
到了夜里十二点,客厅和园园卧室的等还在亮着,只听得笔尖在纸上唰唰划过的声音,间或他们几声咳嗽、喝水、上厕所的脚步声……
孩子们都在努力,让冯白感到十分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