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生平经理的妻子叫哈滨,很少见的姓。
正因为少见,别人给她取了哈尔宾的外号。
哈滨长虽然年纪大了,却徐娘半老风韵尤存,可以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只是嘴皮有点薄,让面相显得刻薄。
朱生平:“我们老朱家怎么了,你别光发脾气啊,有事说事。”
哈滨气呼呼道:“你们老朱家怎么了,你们老朱家只知道给咱们添麻烦,也不知道心疼你。尤其是你那个侄女朱佳,简直讨厌。”
“她怎么你了?”朱生平继续问。
哈滨回答说:“你那乖侄女说是明天就要搬咱们家来住,呶,行李都拿过来了。”说着,嘴角就朝墙角撇了撇。
朱生平定睛看去,才看到那边放了一大堆东西,堆起了一座小山。心中便疑惑:“朱佳不是有房子吗,她搬我这里来做什么,打我秋风吗?这娃,还真是……”
哈滨这才解释说,朱佳以前不是租了地下室和人合租吗?现在市里因为安全原因,正在打击群租合租,已经清理到朱佳住的那个小区去了,勒令她限期搬离。于是,朱佳决定搬朱生平家里来,反正大家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叔你是答应过要照顾我的。现在我居无定所,你总不可能看着你的侄女流浪街头吧?
朱生平:“她没房子,不可以重新租一套吗?”
哈滨冷笑:“重新租一套,你说得轻松,知道现在一套房月租多少钱吗,她的工资够吗?”
朱生平拍了一下脑袋:“还真忘记这一点了。”
现在本市一套一室的房子月租金已经达到惊人的五千,还得押三付一。
朱佳一个月的工资除去房租,怕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更何况,她连押金都拿不出来。据说,朱佳还欠了老白不少钱,估计是不会还的……这丫头片子真不让人省心。
哈滨烦躁起来:“咱们家也就七十平方,扣除公摊五十都够戗,隔成两室,挤得人心慌。娃住一间,我们住一间,勉强能挤下去。你那宝贝侄女过来,挤哪里,难不成睡沙发。还有,你那侄女就是个疯丫头,我可不想和她朝夕相处。”
朱生平:“是啊,有点挤。不过,毕竟是亲戚,还是很亲的那种。人家现在有困难,不能不管。否则,将来我回老家,怎么面对她父母,父老乡亲不戳我脊梁骨吗?”
哈滨冷笑:“老家老家,就那一两年才去一次的地方,说得谁稀罕他们说我什么似的,就算他们说我无情无义我都无所谓。朱生平,我警告你,别把人弄回来,否则我跟你没完。”
朱生平苦着脸:“现在情况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你得讲道理啊!这样吧,先让朱佳住几天,就几天,我来想办法。”
哈滨突然提高了警惕,喝道:“老居(朱),我跟你讲,你不能悄悄出钱给朱佳租房。”
她是洞庭湖南面人氏,说话带着口音。
老居(朱)的性格哈滨最是清楚,这糟老头最是热心肠,重亲情,又爱面子,说不定偷偷给朱佳出租金。如果那样,就太岂有此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