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红……哇,婶婶,想不到口红还有这么多颜色,什么南瓜红、姨妈红,我试试,我试试。
也不经哈滨的同意,抓起来就朝嘴唇上涂。
想起朱佳平日还吃的大葱和大酸,哈滨感觉一阵恶心,好好的圣罗兰小金条就这么被糟践了。算了,扔垃圾筒里去吧。
最最让哈滨不能忍受的是,她们一家的生活节奏彻底被朱佳打乱了。
孩子刚上高一,下学期就要分班,正是读书生涯中最重要的时间段。
娃娃读书还行,成绩也好,努力一把将来考个重本不在话下。
他平日非常用功,也很辛苦,每天做作业要做到十一点半,才洗澡睡觉。
大约是遗传了哈滨,儿子的体质不是太好,有点轻微的神经衰弱,睡眠浅,不能被人打搅。
可是,朱佳又是个活泼好动的人,精力旺盛得令人发指。每天回家,不是刷剧就是打游戏,玩烦了,就打开电视看到夜里两点。第二天早晨八点又回神采熠熠地跑去上班。
她看电视的时候声音开得很大,弄得全家人无法入眠。
哈滨提醒过她几次,说你开这么大声音做什么,影响到你兄弟了。
朱佳这才不开心地把声音开到最小。
熬夜看电视还有个问题,朱佳看得时间长了,会起身舒展筋骨。于是,客厅里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和呼呼风声。
得,被她这一闹醒,非得要再花半个小时才能再次睡着。
哈滨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这些都是小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家里空间实在太小。和冯白家一样,向左转看到的是人,向右转看到的还是人,让人心中发慌。
每天大家排队刷牙、洗脸,排队洗澡、排队用穿衣镜,排队化妆,排队用洗衣机……说起用洗衣机,这丫头片子每天斗会在外面打球锻炼身体,折腾出一身臭汗。家里时刻弥漫着脏衣服的馊味,弥漫着球鞋那浓得化不开的酸臭。
哈滨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她看朱佳越看越憎恶,只想打人。
当然,打朱佳是不可能。一来,人家是晚辈,你总得装出长辈的慈祥吧!再说,也打不过。一米八十,体重一百二十的女汉子可惹不起。
站在她身边,一米五十五的哈滨只能仰望。
心头不痛快,只能把老朱来折磨。
“老居,你给我滚,你带着你侄女给我滚!”
老朱:“太太,你这是干嘛,不就是暂时住一段时间吗?等到找到房子,朱佳就会搬走的,这事我先前不是跟你说好了的吗?”
哈滨冷笑:“我也是跟你说过,她可没钱去租房,估计会在咱们家长期住下去。咱们家多好,吃饭又不花一分钱,吃得好不错。还有啊,一个大姑娘,成天躺沙发上像什么话,咱们家还有两个男人,男女有别,这样你觉得好吗?你得想办法把人给我弄走,如果她不走,那我和儿子走。让你们叔侄两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