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必须得剿灭。
而且在他看来那些闻香教徒无非就是些泥腿子乌合之众。
因为要保护运河上最关键的南旺水脊,这兖州府也算重兵防御之地,济宁,任城,临清乃至濮州都有驻军,用不了两天就能调过来,徐鸿儒敢造反摆明了就是给他送功劳的。尤其是现在还有杨信这员传说中的猛将在此,等濮州的兵备衙门调集军队,杨信领着迅速剿灭,这里面他作为本地知县少不了大功一件,然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至于徐鸿儒是不是真造反……
他才不管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呢!
更何况闻香教徒已经攻击了杨信,就算他那个锦衣卫令牌不方便公开,但他身上的飞鱼服是实实在在的,敢攻击一个穿飞鱼服的,那就完全可以硬栽一个造反的罪名了。
总之,他立功的时刻到了。
当然,此事对同桌的那些土豪劣绅来说就不一样了。
这些家伙比张知县更清楚徐鸿儒的实力,甚至不少人和徐鸿儒还颇有一些交往,这也就意味着徐鸿儒清楚他们的家底,一旦闻香教真起兵造反,第一个进攻的就是郓城,同样攻下郓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洗劫他们。而且这些土豪劣绅也清楚官兵的水平,要说徐鸿儒打不下郓城,反正他们是不信的,他们可没张知县的自信。好在还有杨信这个传说中的猛将,无论这家伙在文官和士绅中是多么恶名昭彰,此刻他还真就是这些人心目中的救星,他至少比济宁卫的那些穷军户们要靠谱得多。
“张县尊放心,有杨某在,些许几个乱党无足挂齿!”
杨信拍着胸脯说道。
然后他突然惨叫一声,紧接着就像煮熟河虾一样,佝偻着身子趴在桌子上。
满桌土豪劣绅一片瞠目。
“杨,杨义士,你这是?”
其中一个土豪劣绅很是惊悚地问道。
杨信深吸一口气,这才捂着胸口直起腰。
“无妨,杨某在曲阜遭贼人偷袭,胸前挨了一箭,今日与逆党交战多时,这旧伤又复发了,诸位请放心,杨某就是有伤,也碍不了杀贼,诸位先喝着,我去先服一剂药,这药价值不菲,还是衍圣公赠的!”
他强作镇定地说道。
说完他站起身走了。
后面张知县向在座土豪劣绅们使了个眼色。
这些家伙犹犹豫豫地互相看着,张知县很不耐烦地咳嗽一声,土豪劣绅们这才带着一脸肉疼开始凑银票,当杨信再回来的时候,两千两汤药费已经给他放在一个小匣子里。
“这,这如何使得,无功不受禄啊!”
杨信很腼腆地说。
“杨义士带伤保护郓城百姓安宁,这点汤药费郓城百姓还是一定要出的。”
张知县义正言辞地说。
“那杨某就多谢郓城父老的美意了,哎呀,咱们郓城人就是讲义气,那,那宋江不就是这里的?还有那梁山好汉,呃,不对,梁山好汉是贼寇……”
杨信拿着盒子说道。
然后他话还没说完,一个衙役就惊恐地跑了进来。
“县尊,大事不好了,闻香教的逆党到城外了!”
他擦着头上的汗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