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朝王斗说道,现在他觉得只有商队里那些浙兵出身的叔伯家子弟才最可靠,因为他们没有退路,就像他不会放过张贵,张贵也同样不会放过他们。
“我知道了。”
王斗捡起了地上的长刀,然后朝高进道,“下一次,我一定会赢你。”
“好,我等着你。”
高进同样捡起刀,脸上有了些笑意,现在的王斗才是他熟悉的那个王斗。
夜色下,两个人分道扬镳,看着高进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王斗方才转身离开,朝村子里去了。
……
一连两天,整个河口堡都陷入到一股沉重的气氛里,高家商队的人全死了,堡寨和下面的村子里,二十七户人家挂了白,更让这些人家雪上加霜的是,张贵给秋粮加征了赋税,比起往年要整整多出三成,没了家里的顶梁柱,他们交不出赋税,就只能把田地贱卖给张贵。
就在这样的人心惶恐中,王斗和从古北寨赶回来的木兰联系了他们觉得可以信任的所有人。
河口堡东面的山坳里,约定的日子还没到,陈升和沈光就到了,两人都是高进从小长大的同伴,当看到两人时,高进觉得恍如隔世。
“二哥!”
“小光、阿升。”
高进抱住了陈升和沈光,他们三人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他比两人年长一岁,过去确实把这两个伙伴当成弟弟照顾。
尽管早就知道父亲死在张贵手下,可是当陈升和沈光从高进口中知道那发生的一切后,要咬牙切齿地发誓要杀死张贵,给自家父亲报仇。
“现在堡寨里怎么样?”
等两人心情平复一些后,高进方才朝他们问道,他需要了解河口堡里发生的一切,还是那句话,杀张贵不难,他真要是纠集了叔伯家的子弟们,只要豁出去,晚上杀进百户府取了张贵性命又有何难,可是那样一来,陈升沈光他们都要带着家人一起和他亡命天涯。
所以真正难的是,杀了张贵以后,他们还能继续在河口堡生活,不受影响。
“张贵加了三成秋粮赋税,现在百户府的家丁全都到处下村子里收租要粮食。”陈升回答道,国朝赋税本就很重,张贵这三成一加,等于是逼交不出的人家献田给他,做张家的奴仆。
“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高进低声自语着,在他看来张贵是疯了,居然直接给秋粮加三成赋税,这是要把河口堡的百姓往死里逼。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天,当河口堡里张贵请来的草台班子在百户府前唱戏的时候,这趟因为张贵要显摆威风办起来的庙会才显得有模有样。
山坳里,王斗和木兰通知的十六人全都到了,当高进细细说完当日张贵如何勾结马贼,害死父亲和叔伯后,每个人都愤怒不已,发誓要杀张贵报这血海深仇。
“各位,自古蛇无头不行,咱们要报仇,自然也要选出个首领来,然后大家听他号令行事。”
陈升站出来朝众人说道,昨晚他和高进聊了很久,觉得高进说得很对,杀张贵不难,难得是如何善后,总不能杀了张贵后,大家带着家小逃出关墙外落草为寇。
这番话让在场的少年们俱是一齐看向了高进,大家本就是世交,小时候都是一块玩耍大的,高进是众人里年纪最大的,平时他们的父亲也没少说过日后他们都要去商都做事情的。
“说得对,既然选首领,咱们不妨比武夺帅,谁最厉害,谁就是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