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和刘循互相客气间入了席,陈升王斗杨大眼等人都是陪坐,只是却没一个刘府的人。
“诸位都是英雄好汉,今日刘某敬大家一杯,吃好喝好,莫要客气。”
刘循举杯道,他早年在骆驼城当纨绔子时,染了一身江湖习气,只是播州之乱后,刘家败落,他不得已当了这个家主后才收敛起来,如今遇到需要拉拢高进这样的边地豪杰,他自然不会再显摆什么官威。
见到高进同样举杯,和刘循一饮而尽,前厅外的高府家丁们方自痛饮,然后吃喝起来,不过他们喝酒时仍旧是浅尝辄止,最多的也就喝了三五杯,像是李二狗和王定这两位队长,更是只喝了一杯就作罢。
前厅里烛火通明,外面的情形动静,里面也能看清楚,和高进连饮三杯后,刘循不由朝高进问道,“老弟,可是我府中酒菜不合你手下家丁胃口,怎地只喝那么点?”
“刘兄见谅,我麾下规矩甚严,在外饮酒也有定量,倒不是刘兄府中美酒不好。”
见高进说得诚恳,刘循心中的些许不快顿时消散,反倒是忽地感慨起来,“我原本还不大信那一车鞑子脑袋是老弟的斩获,可如今才知道是我想差了。”
刘循少年时,大明官军还是能北逐倭寇复高丽河山、数月平定播州杨应龙之乱的虎贲之师,可这才十多年过去,就连这边军都烂透了。
“今日能与老弟结交,倒是刘某的福气。”
刘循收束心神,自和高进饮酒,倒也不管这桌上作陪的众人亦是喝过几杯便不再饮酒。
酒席间,刘循和高进再次闲谈起来,两人话题复又回到了鸟铳上,“老弟,说实话,你从库房拿的那批鸟铳,带回去也只能回炉,压根就没法用,不如我想想办法,你把这些破烂还回去,弄十来张好弓得了。”
“刘兄好意,小弟心领了,只是这破烂也有破烂的用处,回炉也无妨。”
自从见识过那两杆鲁密铳的威力后,高进便打算今后河口堡全部装备鲁密铳,方才他在刘循书房里看到过,这鲁密铳也有配套的铳刀,一旦装上,便是把长度接近一米八的长矛,足够步战使用。从库房提的那些破烂鸟铳,不过是让高进能够合理拥有一个满编百户的鲁密铳罢了。
“对了,刘兄,您先前说过那位赵舍人,曾经向朝廷进献过《神器谱》,不知你府里可有此书借小弟抄阅。”
“这《神器谱》当年赵舍人进献朝廷后,倒也刊刻了些,我府里原先藏着套,只是后来被我送给孙大匠了,不过既然是老弟开口,改日我便差人去趟骆驼城……”
“刘兄,既然你已经把此书送给了那位孙大匠,小弟怎么好让你去重新讨回来,再过一些时日,小弟也要去趟骆驼城,刘兄要是有空,不妨咱们一同前往,到时候还请刘兄做个中人,请那位孙大匠出来见个面,容小弟抄阅那《神器谱》就是。”
那煤炉和蜂窝煤的生意,范秀安颇为上心,高进也想以此为关爷谋些好处,这样多少在骆驼城里能有个值得信任的熟人,可以为他传递些消息,省得他在河口堡这种偏远地方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