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高爷效死。”
侯大陈四自不必说,十七个俘虏里,有人带头跪下大声道,他们有的是神木县本地人,有的是外来人,原本自以为是英雄好汉,可是见了高爷,才晓得他们仍旧只是群不入流的泼皮混混。
没人愿意浑浑噩噩地活着,也没人愿意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当机会出现在面前时,这些泼皮混混都想活出个人样,至于高进口中的危险,他们过去给卫癞子当打手,不也要和人厮打,又不是没人丧命,反正他们这条命也是高爷给的,大不了一死罢了。
十七个人都跪倒在雪地里,齐声道,“愿为高爷效死。”
“好,既然你们入我门下,那生死便再由不得你们自己,我这个人重规矩,只要你们实心任事,我自许你们一场富贵。”看着跪倒在地的俘虏,高进沉声说道,“今后你们便听侯大陈四的号令行事。”
“是,高爷。”
轰然应诺声中,高进带着这些人还有陈升杨大眼并鲁达几人,骑马乘撬,往夜色中的神木县而去。
卫癞子府中,尚有几十个健仆,并他的婆娘子女,此时城中尚且不知道卫癞子他们的消息,今晚便是掌握卫府最好的时机。
一行人驱马而去,走得极快,只是大半个时辰便到了城门口,侯大没有出面,陈四自是上前叫门,这守着外城门的官兵算是神木卫里最底层的军士,便是陈四也能对他们吆喝几声,更遑论他还塞了大几钱的银钱过去。
晚上起了风雪,本该驻守城门的军官自去了城墙里的土房里烤火取暖,只丢下几个瘦弱好欺的军士值守,有银钱开道,那几个军士一合计,还禀报个屁,难不成还让头顶那厮再来盘剥一把,便直接开了城门。
打开的城门缝里,队伍鱼贯进了城,押后的陈四最后又丢了块碎银给那把门的军士道,“都把嘴管严实点。”
“陈爷放心,俺们晓得的。”
那军士又得了块碎银,笑得嘴都咧开了花,卫癞子他们这伙人干的勾当他们又不是不清楚,一直以来大家不都是不闻不问,只当不知道,更何况这回这陈四还这般大方,这加起来足有近一两多的银钱,足够他们四个人吃上好几顿好的了。
进城之后,侯大他们自是在前带路,很快便到了卫府,看着门口的石狮子,高进不由冷笑起来,这大明朝规矩重,石狮子也是卫癞子这等人的府邸能摆的么,这时候再看那卫府规模,毫无疑问也是僭越规制,只不过眼下的大明朝,开国时定下的诸多规矩早就成了摆设。
“你们且进去行事,阿升,你跟他们走一趟,若有人顽抗的话,便帮把手。”
卫癞子这人怕死惜命,府邸里养的护院和健仆不少,即便是出城,这府里的护卫倒是没有动,眼下这群人里倒有几个棘手人物,他们若不死,便是能和侯大陈四相争的。
“开门!”
侯大上前,拿起门上的铜环便乓乓地敲打起来,同时大声喊起来,在他身后是陈四他们,个个都是按着刀,心情有些激荡。
高进领着杨大眼几人,站在街道的暗处,看着卫府大门一开,侯大他们便气势汹涌地夺门而入,便带着人径直往范记商号的驻地而去,他这个人报仇不隔夜,刘知远派卫癞子对付他,虽说他眼下没法宰了这个狗屁指挥佥事,但也要让他晓得自己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