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不错。”
夸赞声在余头身后响起,那说话的人仿佛能呼气吐在他脖子上,余头吓得骇然转身,只见是个疤脸光头的凶恶壮汉正自瞧着他,那一袭黑衣倒没什么,可是腰带上那把黄铜柄的剥皮小刀却扎眼得很。
“夜……夜不收!”
余头是识货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这么倒霉,这摩天岭的贼人中居然还有夜不收,而且还不是那种样子货,而是真正悍如鬼,凶如枭的夜不收。
“你这厮倒也是个有见识的,不枉老子留你一命。”
鲁达看着那被吓得脸色煞白的余头,笑眯眯地说道,这时候沈光、郑孝玉他们已经掀了身上的伪装,几日前自从张坚走了后,他们便跟着鲁达学习夜不收的本事。
像这等伪装潜行乃是夜不收的看家本事,只是他们身上那种原始迷彩的装扮,倒是高进和鲁达闲聊时提过,被鲁达拿来用沈光他们试验了番。毕竟以他的本事,除非是程冲斗那等大高手,像这等密林里,就是不用伪装,他那潜行手段没人发现得了。
余头很是识相地降了,他也不敢小瞧那些去除伪装后不过是少年样貌的沈光他们,那疤脸光头笑起来时瞧着还算和善,可是他身上那股血腥味像他这种老兵油子一鼻子就能闻出来。
死掉三人的尸体也被拖走了,余头被蒙着眼,七拐八绕地走了许久,眼前才豁然开朗,那眼罩被摘了后,只见视线内赫然是座规模不小的营地,那些把守营地的士兵俱是穿着熟悉的黑甲,于是余头不自禁地双股战战起来,实在是那高阎罗麾下的黑甲军太凶猛,早把他给杀破了胆。
“愣什么,还不快走!”
郑孝玉在后面推了把余头,这段时间跟着鲁达,他的性子变野不少,原本那锦衣玉食的小公子如今已然成了个黝黑的精悍少年。
余头只求活命,哪敢有什么怨愤,只是跟上了前面那个被唤做鲁大师的夜不收,心里面却是想着这陕甘边地那座寺庙养得出这等凶恶的大和尚来。
见到鲁达几人捉了个活口回来,营地里的兵卒都纷纷围上来,当日到了这地方后,张坚这个头儿把他们交给鲁达后,那就是一去不回,他们在这密林里待了数日,也没等到高爷大兵进攻摩天岭。
闲得蛋疼之下,他们硬是在这密林里整出了一座营地来,还建了木屋,要是再没有外界的消息,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啥了!
被一圈如狼似虎的黑甲兵围着,余头瑟瑟发抖如鸡仔,鲁达问一句,他便答一句,没敢有半句遗漏,当知道徐通大军已被击败,余头能看到那些黑甲兵脸上露出的兴奋还有失望。
“张头可真不是个东西,说什么回去禀报,合着是给自己捞功劳去了。”
被留在鲁达身边的,都是张坚从当初骆驼城营兵里挑选的好手,虽说他是这些人的主将,可老实说古北寨那一仗,张坚的行径实在难招人好感,眼下这些人抱怨起来,鲁达也没说什么。
郑孝玉年纪下,最近跟着这些骆驼城营兵一块,学了不少东西,也听了不少故事,一时间也对那张坚好感大失,听到他也跟着那些营兵抱怨起来,沈光却是和他道,“这山路偏僻,除了鲁大师,便只有张百户有辨认道路的本事,咱们既然发现贼人在矿山的守备比咱们预料得要强得多,张百户回去向二哥禀报求援也是应有之理。”
“如今徐通那老狗既然已被二哥击败,想来张百户也会带些援兵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