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不清楚方武有何打算,但侯大娘子已对他说了半成份子的事情,且告诉他是方武的主意。他自然对方武感恩戴德,加上之前分得一笔可观的银子,因此见了方武,更是恭恭敬敬的。
方武受不得年长的人对自己卑微的态度,连忙说道:“李掌柜,既然往后德胜楼有你份子了,可要好好地干啊!我哥他不熟悉酒楼运作,就让他负责楼面管理吧。一会我出个章程给你过目,他不大识字,你多教一下他。”
李陵笑呵呵:“这是我该做的!昨日咱德胜楼分银子传了出去,不知多少同行都眼红着老夫,老夫再不好好干,那就对不起天地良心啦!”
他的月银才三两,一年下来也才三十六两。可昨日就得了一百五十两,这等于整整四年的月银啊。还给半成股份,这天大好事上哪找去?全长安城都不知多少酒楼的掌柜想着要跳槽过来!
侯大娘子从楼上喊了声方武,示意他上去。
方武上楼坐下一聊,还是老生常谈,侯大娘子委婉地告诉他,想不再参与德胜楼的管理了。主要是因为父亲最近来信,说她一个女儿家在外面抛头露面,影响了门风。
方武突然想起,侯大娘子的父亲陈国公侯君集,那是史上有名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只是这货不得好死,因参与太子李承乾造反,结果全家被灭了门。最为可悲的是,拉拢并说服他参与此事的是自家女婿贺兰楚石,而最终告发他的还是贺兰楚石!不得不令人怀疑,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李二的密探,对自己的岳父来了个钓鱼执法?
和侯大娘子相处这么久了,可舍不得娇滴滴的大姐姐就这样被李二给灭了。“卓姿姐,我一向不过问你的家事,请问贺兰楚石是不是你的夫婿?”
侯大娘子困窘地说道:“小武别乱说,那是我二妹的夫婿,他是东宫千牛备身。家里给我定亲的只是雍州府一小官员家,只是夫君在成亲前三日就没了。”
同是女儿,差距却这么大,方武不大理解。
“二妹是嫡出,我是庶出。我娘原本是前隋官宦人家小娘子,被父亲掳了过来,所以总有些区别……”侯大娘子看出方武的疑惑,干脆将自己身世抖了出来。
她也说不清楚心里的某种感觉,只是发之内心将眼前这小伙计当成自己可以依赖的靠山!
此时陈国公侯君集正领着大军,在外面为李二打仗。他这个兵部尚书本身就出自秦王府,绝对根正苗红。早年他陪着李二征战四方,于玄武门事变中可是绝对的中坚力量。
去年他领军大败吐蕃于松州(四川松潘),今年攻打的是高昌王国。按历史进程他在贞观十三年也就是本年底,很快就会灭掉整个高昌王朝。年后班书回朝时因居功自傲、纵兵掠夺、贪默异宝、有辱国格一系列罪名坐了牢。从此对李二心怀怨恨,埋下了造反的种子。其实最大主因是这家伙脾气不好,因此最后满朝文武只得岑文本一人肯为他说情。
方武仔细打量着侯大娘子,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后世女子最好的年纪哪!只见她脸上少女的稚气尚未褪尽,肌肤细致嫩滑、双唇厚实红润,透露着三分豁达与干练,带着些许忧愁与无奈,却是看得入了神。
“看什么看,你之前没看过吗?小心我把你眼珠挖掉!”侯大娘子打趣道。
方武冒然地拉住她的手摸了几下,诚恳地说道:“卓姿姐,据本人夜观天象,再仔细观察你的脸色、摸了你玉手的纹理,掐指一算再算,得出你很快必有一场灾难!念在你一向对我关爱有嘉,在下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得助你一把!只是你肯相信我吗?”
侯大娘子又气又羞又惊,用劲挣脱玉手嗔道:“看你一本正经地说胡说,故弄玄虚来占我便宜!你当我是任你轻薄之人吗?”
方武再次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不是想占你便宜,请相信我就是!你不但人要留下、钱也要留下,将来会有大用!明年六月之前你便可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