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他打发走最后一个光棍,召集家臣,决议两件大事:第一,目前敌方先锋营的长官在自己手里,如何是好;第二,那个女俘虏又该如何处置。
该如何处置一个女人……在这兵荒马乱中应该算不得是事情,而且不应该被提出来,但是大家似乎对这件事情的兴致更高。最近每天死很多人,外界民不聊生,谁都无力改变大局,还是娱乐自己比较好。
第一个严肃的问题大家讨论了大概有二十分钟,讨论的结果是,明天起让廖诚变成人肉喊话机,押赴最前线,对敌方将士开展思想教育工作。
而第二个问题大家足足讨论了两个时辰,并且一向团结或者说表面上一向团结的两位家臣,差点当着张田林的面就打起来,情况很是激烈。
倒不是说两人的意见产生了分歧,恰恰相反,全是意见太过统一惹出来的祸——两人同时提议,由自己去开导那位女俘虏,早点嫁了,不要以单身的状态去祸害其他军官。
争论间,大有‘放过其他人,有事冲我来’的豪迈气概。
张田林死活没想到,平日里不沾半点‘男同胞爱好’的徐通,居然不是GAY!?
最后,在这萧瑟的季节里,在这混乱的时代里,在这苦难的军营里,在这‘我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氛围中,张田林决定,“我还是先派人把她送到二小姐那关押,等战事过了,你们俩再公平竞争。要是这事继续闹下去,我估计以都司的脾性,会杀之而后快。”
想到郭嘉,徐通和钱达勇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异口同声的回应道:
“一切全听家主安排。”
“一切全听田林兄的。”
女人的风波就这样暂时压下了,不过也仅仅是暂时而已。要是张田林知道这位女俘虏的名字,估计也会对军官们的种种反常,表示理解。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其实这话只对了一半。张田林有时候回忆黄英的脸,总觉得很模糊,但要是问他对方美不美,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美’。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不单单是眼睛看到的,很大一部分还是出自‘想象’。
爱情可以让人的大脑产生各种各样的化学成分,来实现一种特别的满足感。热恋时,即便脸上长了一颗瘆人的媒婆痣,进入另一半的眼睛,就会像经历过滤镜处理一样,被自动忽略。
所以,分手时才有那么多人说‘你变了’,该种悲剧多是‘脑补工作’停滞所导致。毕竟,人又不是水,温度改变一些就能跟着变。
此刻的张田林完全处在热恋期,这才觉得,那女俘虏顶多只是漂亮而已。
翌日清晨,哭喊了一天的廖诚被士兵们提走,伤口在进行过简单的包扎之后,还没来得及表示感谢,便又被押到防马栅后,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喊话。
台词是张田林为他准备的,具体内容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全是些热爱和平的话。
事实上,廖诚也是有些骨气的,大概是觉得被人这么利用太丢脸,一开始时表现得非常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