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到门口这里,正好有有个垃圾桶,南国站在旁边说:
“给我一根吧。”
南国不抽烟,他只是需要用这根烟来撬开阿莲的嘴。
阿莲把烟递给南国,开始左顾右盼,途经过的人是她一惊一乍,垂杨柳的摇摆又让她心神不宁,白色的是冷漠,红色的是绝望。
阿莲抱着肩膀,把烟点上以后也不记得抽,好像只是一种习惯,一会笑,一会摇头,如果不是早就认识,南国一定会以为她是疯子。
“这里的医院挺好的,救死扶伤。”
南国故意说着反话,想要套话。
果然,阿莲一听,嘴角都抽搐了,她张口大骂:
“我去他妈的救死扶伤,老娘以前那爷们就是医生,结果呢?那年我才多大啊?你知道我堕了多少次胎吗?六次!整整六次!最后一次老娘是拿自己的命把孩子给流了的!”
原来是这样,阿莲之前的感情经历影响了她对这种医疗机构的看法,堕胎的无辜少女?
这个设定和阿莲的形象应该很吻合。
“那他是在这家医院里吗?”
南国小心翼翼,不想触碰到阿莲的伤疤。
“他?他才不在春天镇呢,他要是在这里老娘早就砍死他了!王八蛋!”
阿莲恶狠狠地诅咒着旧日的负心汉,她的故事很俗套,一定没有什么惊涛骇浪。
“说出来也许会好点?”
南国把手搭在阿莲的左边肩膀,阿莲把头转到右边,遥望着远处的垂杨柳,随风飘荡的不仅是柳枝,还有她的思绪。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阿莲冷笑了一声,就像那种小孩子稚气未脱的埋怨。
很多年前,阿莲那个时候还在上学,就像那些青春期的少女一样,她也懵懂过,她也天真过。
当初陈教授说过,小女孩最喜欢大叔,因为大叔的成熟和稳重正好可以弥补姑娘们的不安和依赖。
那是一个仲夏,阿莲遇到了值得她托付自己的男人,和那些老套的电影情节一样俗套,一样煽情。
男人的成熟程度总是与岁数相关,那个男人就是,只不过他有些过于成熟了,阿莲记得他比自己父亲要大三岁左右,当阿莲鼓起勇气带着这个男人回家的时候,父亲的反应可想而知。
其实那个男人也不想和阿莲回家,但是他拗不过阿莲的执着,那是小女孩特有的执着和固执。
他是医生,她是学生,他是幽默风趣的大叔,她是稚气未脱的少女。
这样烂俗的组合总是很悲剧的,阿莲固执地带着医生回到了自己的家,她的父亲很激动:
“你她妈给我滚!你这是给我找了个哥们儿吗?”
阿莲一气之下夺门而出,男人临走前客客气气,父亲浑身发抖,而关于阿莲的母亲,她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
她是一个问题少女,一直都是。
阿莲带着男人冲出了家门,她说她要和医生厮守终生,医生很温柔,她记得医生当时答应过自己。
仅仅是答应过。
如果故事走到这一步还没结束的话,除了执着之外,很可能还有某些特定的情节。
比如怀孕和堕胎。
可是因为医生的职业,阿莲所有的医学常识都是医生口述给她的,她吃过很多药,医生告诉她,吃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