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国的王城在琴岛,在琴岛的西南边是道家有海上仙山之称的崂山,在崂山半山腰有一个叫玄云道人的精通百家的老道士,他住在太和观旁边的一个小院里,这个老头对道家和墨家有着很深的研究,在李承宗建立琴岛之后,探听到有这么一号人物,他就经常化装上山,和老道切磋学问和技艺,这一来二去,玄云道人和李承宗就成了一对特殊的忘年交,对于这个玄云道人,后来产生了许多的传说,人们大多把他和南朝时候的“山中宰相”陶弘景相提并论,认为他是可以比肩陶弘景的道门大能。
寒冬腊月的一天,李承宗正在道院,和玄云道人切磋炼丹的法门,没错,你们没看错,就是炼丹,只不过双方目的不一样,玄云道人是为了炼制所谓的“长生丹”,是为了追求长生自在;而李承宗就不一样了,他是为了在此基础之上,重新建立一套化学体系,好为自己准备迎接的工业体系增光添彩。
由于这天下了大雪,大雪封了山路,无法下山,所以李承宗当天就留宿山中,而就在这天深夜,玄云道人居住的南院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这声惨叫声立刻惊醒了李承宗。
李承宗赶紧起身,身形一晃,飞快地奔向南院。等他来到书房,就看到书房门大开,玄云道人趴在书桌上,头上有血淌出,一动不动。
李承宗快步上前,用手探探玄云道人的鼻息,又摸了摸脉搏,叹了口气,说道:“玄云道兄,想不到你也有羽化登仙之时,近来孤承蒙玄云道兄指点,如今玄云道兄遭此不幸,孤必为他老人家讨回公道。”
李承宗让太和观里的道士们都先回去,只留下最先发现玄云道人死去的名叫明远的老道士。
李承宗一边仔仔细细地四处查看,一边对老道士明远说:“玄云道兄为人忠厚谦恭,隐居山上潜心修道已有三十余年,想来不会有什么仇家。孤推测这是图财害命,麻烦您清点一下财物。”
老道士明远用袖子擦擦老泪,打起精神检查了一遍书房里的物件,最后对李承宗说道:“殿下,师叔他,他珍藏的金蟾砚不见了。”明远虽然也是老道士,但是他是玄云道人的师侄,双方关系也极为紧密。
对于这金蟾砚,李承宗还是有所了解的,这金蟾砚是一方产自骈邑的古砚,该砚砚作长方形,刻圆形墨堂起窄边素沿,墨堂四周满布双勾边祥云,有一只蟾蜍出没于流云之间,吐纳云雾,播撒祥瑞;在蟾蜍吐出的一束流云之上有一活眼,晶莹碧绿,与左下角砚堂上的另一活眼遥相呼应;整幅画面像一轮旭日升起在辽阔的云霞之间,蔚为壮观。全砚精雕细刻,栩栩如生,价值连城。
李承宗又问道:“这临近年关,道院中还有什么人在?”老道士明远想了想说:“有我,有烧火做饭名叫黑土的厨子,还有一个信道的陈公子,父母双亡,没有什么亲人,每年过年都在山上过,其他人应该是没有。”
李承宗又围着书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点头说道:“这场雪把凶手困在山上了,玄云道兄刚刚遇害,而雪地上没有走出道院的脚印,那么凶手应该还在道院内。明远,有劳您再搜查一下有没有地方藏着丢失的砚台、凶器或者生人,厨房和茅厕也不能放过。”
过了半个时辰,老道士明远回复李承宗,厨房和茅厕都查了,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李承宗心里已有了些想法,只是还须证明,便对老道士明远说:“明远,我觉得口渴,烦请沏一壶茶来。”老道士明远忙去找烧火做饭的黑土烧水。只过了片刻黑土便泡好了一壶香茶,端了进来,低声说了句:“殿下您请慢用。”
李承宗眼睛盯着黑土,却问着老道士明远:“明远,厨房的柴垛和灶膛里有没有查过?”
老道士明远答道:“我已经仔仔细细地看过了,没有藏东西。”
李承宗目不转睛地看着黑土,一字一顿地说:“玄云道兄从遇害到现在应该是过了半个时辰,而不到一个时辰。在深更半夜,灶火应该早就熄灭了,而你却马上就有热水给孤沏茶。”
黑土连忙说:“殿下,小人这两天肚子疼,所以晚上烧些热水喝。”
李承宗摇了摇头,用手提过烧水壶,走到厨房外门廊下的水缸旁,然后向老道士明远解释了他的推测:“明远,你对道院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如果连你都找不到金蟾砚,那肯定是因为一些障眼法在作怪。”
李承宗把提着的一整壶开水倒在结冰的水缸里,回身对黑土说:“我想你整晚都一直在烧水,再倒入水缸中,这样水缸里的水就不会结冰。在你击杀玄云真人之后可以快速把金蟾砚和凶器放入水缸,等到明远搜查道院,这中间已经隔了很久,水缸表面又结了冰,这样明远看到结冰的水缸也就不会想到里面藏有东西了……”
李承宗话没说完,黑土已经瘫坐在地上了,不过李承宗没有理会,他径直拿出那方要了玄云道人性命的砚台,哟,这砚台还真是一块好砚台啊。
这方砚台色紫微带蓝光,石质极为细腻光滑,抚之冰清若玉,娇嫩如肌,砚面鱼脑冻若隐若现,火捺、青花、蕉叶白、胭脂晕一应俱全,并伴有金银线交织,砚面有活眼两颗,晶莹剔透、碧绿圆润,有眼有珠有晕,非常有生气,还有大片的雨淋墙,极为可贵,以手指轻叩之,发湿木声,此砚确实堪称砚中绝品,说是价值连城,怪不得黑土为了这方砚台,不惜铤而走险啊。
李承宗又拿出了黑土行凶所用的铁尺,那铁尺之上竟然还有斑斑血迹,“黑土。你还有甚子可说的?”李承宗把铁尺往黑土面前一扔,然后吩咐左右,“把嫌疑犯唐黑土给孤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