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访的宾客只是短暂的惊愕,便纷纷鼓起掌来,老谋深算的政治家们很快就猜出,郑有钱在炫耀他的大手笔,摔破一个杯子而已,才不会在乎它值多少钱。也有几个别有用心的人试图小心收集起地上的碎片,看看能不能重新拼起来,还原那个价值连城的杯子。
而事实上所有人都猜错了,高台上,郑有钱早已失去了踪影,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用一种近乎冷漠的表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原本,郑有钱是想用这种卑劣的做法引来别人的注意,还有争议。但郑有钱万万没想到,注意引来了,但是争议,却一点儿都没有。
在他看来,那些毫无意义的做法,会是别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作践和糟蹋这种所谓的‘财富’,更会刺激他们的神经,更加激起他们内在的贪婪。
郑有钱失望了,也更迷茫了,他觉得自己就应该保持这么一个形象,用假笑去应付高端聚会,偶尔到爸爸的公司参加一个会议,提上一个由可怜的打工仔撰写的方案,然后博得所有董事会一致的假奉承,然后顺理成章的继承家产,做生意,疲于奔波,然后在子女争夺遗产的纷争中痛苦的死去,不会被任何人记得。
一切都想写在书上一样,郑有钱只需要按部就班去做就好了。
郑有钱喘着粗气,尽管他并没有运动,但还是会偶尔出现类似哮喘的症状。郑有钱很害怕,也许他很熟悉成人的世界,但对于之前的成长,他显得有些经验不足,在面对这种喘气的症状时,郑有钱不可避免的会感觉到害怕,害怕死亡,害怕他还没有做什么事情,自己就已经死了。
同时,郑有钱又害怕医院,害怕那个白色,只有铛铛的脚步声,只有闪亮的针头和插管的地方,他不想被那些白衣人按在床上,用那些可怕的东西深入他的身体,他不想。
郑有钱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自己有哮喘的事,事实上,他连那是不是哮喘都不知道。郑有钱害怕身边的仆人,害怕他们会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害怕会有和他叔叔一样的人来取他性命。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郑有钱自己,他谁都不敢相信,哪怕是他的爸爸。
郑有钱害怕父亲有一天会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害怕父亲在外面的情妇会偷偷生一个弟弟,来夺走本该属于他的遗产。郑有钱害怕的不是一个和他分享财产的人,而是害怕一个盯上他手上那部分遗产的弟弟。
这种事情郑有钱见得太多太多了,他的父亲,就是那个杀了哥哥,取的全部财产的‘弟弟’。有着前车之鉴,又身处在这样一个家庭中,郑有钱觉得他的日子越过越紧,有时甚至会压迫的他都忘记,自己是一个有钱有权的富二代。
也许只有看到那些贪婪的同行者,郑有钱才会觉得心里好受一些,只有看到别人还有求于他,受制于他,在他脚下膜拜臣服的时候,郑有钱才会觉得自己不是那个身处危险,随时都会死掉的倒霉鬼。
但这种虚假的安慰不能持续太久,每当郑有钱看到那些‘索取人’的眼睛后,便会感到恶心,和无穷无尽的危机感,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郑有钱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他要出国,离开这个地方。郑有钱的银行卡上有他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零花钱,离开了华夏,离开他的父亲,他也能滋润的活下去。
甚至要比现在还滋润。
郑有钱想要去米国,那个充满犯罪,暴力,侵略,种族歧视的地方,那里有黑帮,有地头蛇,有邪恶的政府,非常适合他这样有钱,而且急于寻找刺激的人。
郑有钱想要做黑帮老大。
郑有钱不想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伸着脖子等着什么人来宰他,他需要独立,他需要站立起来,站在所有人的头顶上。
郑有钱的想法很简单,坐飞机去芝加哥,谁也不通知,就他一个人。下了飞机以后,郑有钱就可以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打听当地最出名的黑帮组织,然后在因特网上匿名雇佣杀手,做掉他们的老大,然后雇用几个保镖,在他们群龙无首的时候雀占鸠巢,打开郑胖子帝国的第一步。
郑有钱一出生就有十四国语言的洋人老师,也有在哈佛任教30年,精通汉语的教授授课,再加上频繁的赴美度假,郑有钱觉得自己有实力,也有准备完成自己的计划。
他要组织史上最大的枪战,最血腥的种族屠杀,做最大的邪恶买卖,要在米国成立属于自己的帝国,就叫郑胖子帝国。
郑有钱毫不避讳他的肥胖,甚至以此为荣,在经历过无数当面和背地里的嘲笑后,郑有钱不会傻到继续纠结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