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来自青羊学宫的诸学子,首先射艺上就不能落入下风,免得堕了白鹿学宫的盛名。
因此当远处地平升起晨光时,在魏苏的主持下,众多学子纷纷赶到靶场,在四周挺拔的杨树衬托下,学子们一个个都身姿挺拔,排好整齐的队列,依次上前,开始了射艺考核。
其实诸多学子中,谁的射术好,学子们都心知肚明,但魏苏却不想予人口实,说他任人唯亲,直接挑人,而是通过选拔,以示公允,但最后的结果其实也差不多,能够入围的也就那些人。
很多学子也知道入选的可能不大,却都不愿放弃,毕竟大好机会,尝试一番也好。
于是,清晨时分,靶场中箭羽破空声不断,伴随着弓弦振动,羽箭嗖嗖嗖不断掠过靶场,或中或擦过蒙着兽皮的箭靶,其间夹杂着学子们的哀叹和欢心,几家欢喜几家愁。
韩虎排在队列之中,看着身前的学子们浑身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心中不由感叹,若是之前,想必自己也是这般不能自已,不过现在韩虎也就是走个过场,能不能选中都无所谓,因此神色显得很从容。
很快队列不断向前,轮到了韩虎。
这次箭术考校,五十步外中靶者合格,而不是中靶心者合格。
这已经是放宽了择选标准,毕竟能够五十步外箭无虚发者,学子中也不是很多,若是一次刷的太狠,之后就没得挑了。
当身前一个学子连射三箭,只有一箭中靶时,被魏苏任命的监考学子在一旁漠然的宣布,“不合格!”
沉默片刻后,这个学子垂头丧气的走开,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韩虎认得这个学子,名为杨汲,射术一般,但于礼乐上造诣不低,尤其是鼓乐,颇得乐师赞赏。
学宫礼乐中,有鼓、笙、埙、琴、笛、萧、罄、编钟等诸器,其中鼓乐是排在第一位的。
鼓号通天,向祀神明。古有八音,鼓为首领。
鼓乐不仅是祭典之上的礼乐,更是战场之上的征伐之乐。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鼓乐在祭祀和兵戎上都不可或缺,在礼乐中的地位着实非同小可。
但是杨汲毕竟是年少,即使鼓乐颇佳,也无机会施展。毕竟在祭祀和兵戎上,谁都不会让一个少年执鼓乐,如今两大学宫学子之间的交流,鼓乐作为庄重肃穆的礼乐,轻易也不会奏响,杨汲也只有遗憾落选了。
很快就轮到了韩虎,对于之前在靶场上六十步外射中的表现,许多学子印象深刻,在韩虎带上铜扳指,手持弓身,轻拨弓弦时,已经有不少学子的目光落在韩虎身上,其中有不少目光还在韩虎身上不断游弋。
轻轻吐出一口气,在深秋时节很快化为白雾,随后渐渐散去,经历了之前的变故后,韩虎各感官敏锐了许多,尤其是眼睛和耳朵,比之以前灵敏了不知多少,这次没有了恶鬼的帮助,也不知道能不能射中。
抽出身侧箭筒中的一支羽箭,缓缓搭上弓弦,韩虎凝神望着五十步外的箭靶,手指捏着箭羽缓缓拉开弓弦,矢尖泛着冷冽的寒芒,遥遥对准远处的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