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迎接楚国使团的中军佐朱亥,多年戎马,在军中效力多年,此次奉命前来迎接楚国使团赴国都新绛,正好能够赶上即将开始大射仪和秋狩。
魏王还特意从军中挑选出不少骁勇之士,在楚国使团面前展露魏国雄风,不想却没了看客,那么这些表演也就失去了意义。
朱亥在接到边境驻军的急报后,直接弃车辕,催马急行,赶到了上雍驿馆,触目所及,便是眼前的一片废墟,火势之大,几乎将整座驿馆都烧为灰烬,只剩下些废墟残桓,还有混在灰烬中的一具具被烧成焦碳的尸体。
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朱亥心中发冷,这是百年来最严重的外交事件,一旦传出,足以天下震动,对如今列国的局势会造成很大的影响,甚至会引发新一轮的新旧势力洗牌。
冷静下来的朱亥直接下令将幸存的楚国使团成员重重保护起来,不许其与外界有丝毫的接触。
同时,朱亥封锁消息,驻军轮换,互相监督,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将此事上报魏王,至于后续的处理,就不是他朱亥能够决定的了。
“楚国君位悬而未决,吴国在侧虎视眈眈,如今使团又在我魏国被袭,近乎全灭,将大魏也牵扯进了这乱局之中,当真是多事之秋啊!”
朱亥手握缰绳,骑在马上远远眺望着国都新绛的方向,喃喃低语道:“但愿大王能够及早做出应对,局势变化,越来越复杂了!”
魏王宫中,一片肃杀之气。
来自边城上雍的急报已经被六位上卿传看过了,对于楚国使团被袭之事,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怒之后,君臣已经冷静下来,开始廷议此事。
“诸位爱卿,为之奈何?”魏王神色平静,自始至终都是不动声色,高高在上,声音飘了下来,落在下殿的六位上卿耳中,均是各有计较。
“启禀大王,楚国使团被袭,上雍守军渎职,难辞其咎,守将当革职下狱,明正典刑,以正军法。”一头发花白的老者,语气森然,冷冷说道。
“郑栾书,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如何解决此事!”老者对面的中年长须男子出言道,“这次楚国使团近乎全灭,我魏国难辞其咎,若是楚国兴兵伐我,当何如?”
“哼!他们敢?这些楚地蛮子难道忘了崤山一战的教训了吗?”老者不屑的冷哼道。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楚国君位空悬,群龙无首,诸君子相争,对我大魏利好。可出了此事,几乎楚国所有贵族都被涉及,若是这些贵族兴兵,同仇敌忾,那我大魏就要面对一个全力以赴的楚国了!诸位可别忘了,还有一个秦国一直蛰伏在侧呢!”
“区区秦国,又穷又弱,如今不过偏居一隅苟延残喘,仰我大魏之鼻息,又何足道哉?”
“此言差矣,秦人尚勇,其国虽贫,然赳赳老秦,人人敢死,举国亦有兵二十万,战马骑兵更是远超我魏国,虽被我魏国堵在河西之地,但犹如柙中之虎,不得不防啊!”
“那依中行大夫之见,我魏国当如何自处?”头发花白的郑氏老者看着对面出言,与他一般年岁的老者,冷冷问道。
“为今之计,只有祸水东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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